血脉为引,叩拜天地
夜深如水,酒意微醺,豪言壮志仍在水榭梁间回响。戴宗搁下酒杯,那清明透彻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定在林晓身上。他缓缓起身,将头上那顶仿佛从不离身的范阳笠摘下,郑重置于一旁。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鲁智深和张顺也随之肃然,收敛了方才的豪放。
“林兄弟,”戴宗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沉入人心,“这些酒肉,说的是礼数与情分。但今夜,我等要说的,是梁山泊一百单八位手足性命相托的‘义’。这道坎,是心坎,也是血坎。”
林晓心头一震,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神色愈发肃穆,起身垂手而立。
戴宗继续道:“梁山聚义,非同寻常宗门收徒或世家结盟。我等兄弟,多是被这世道逼上绝路之人,或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见不得不平的刚烈性子。聚在一处,靠的不是功法传承,也不是血脉亲缘,而是‘替天行道’四个字底下,那颗肯为旁人豁出命去的滚烫心肠,和那份能将后背全然交托的信任。”
鲁智深接口,声如闷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庄重:“林小官人,你的本事,你的骨气,还有为救妹子豁出命去的那股狠劲,洒家都看在眼里,佩服得紧!但你可知,真正要入梁山,得众兄弟真心接纳,单靠这些还不够。”
林晓抬眼,目光坦荡:“请哥哥们明示。”
张顺的声音如同太湖夜波,平静而深邃:“梁山兄弟,虽非同姓,却胜血亲。其中关键,在于一点‘心头精血’,并以我梁山独有的‘聚义同心阵’为引,在天地见证下,结下血脉神魂之契。此契一成,兄弟同心,生死与共。一人有难,八方驰援;欺我兄弟,便如欺我梁山满门。林兄弟,你可愿?”
林晓没有丝毫犹豫,撩起袍角,单膝点地,抱拳沉声道:“林晓身负血仇家恨,亲妹重伤,强敌环伺。三位哥哥万里来援,义薄云天。能与诸位哥哥这般顶天立地的豪杰为伍,是林晓之幸。这血脉之契,我愿立!从此,林晓之事,便是梁山之事;梁山之义,亦是我林晓毕生守护之道!”
“好!”鲁智深一声喝彩,大手拍在林晓肩头,“痛快!洒家就喜欢你这般不磨叽的性子!”
戴宗眼中也露出赞许之色,颔首道:“既如此,事不宜迟。此地虽非梁山忠义堂前,然‘义’字在心,何处不可为坛?便在这姑苏月下,以太湖之水为凭,为你行此入门之仪。”
聚义同心,血脉交融
仪式从简,却庄重无比。
戴宗以指代笔,饱蘸烈酒,在水榭中央光洁的地面上,勾勒出一个古朴复杂的阵图。阵图中心是一个“义”字古篆,周围环绕着天罡地煞星辰之象,隐隐与梁山一百单八好汉的气数呼应。酒液浸染,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竟自行缓缓流转起来。
鲁智深立于阵图东方,双手合十,低诵佛号。不见金光闪耀,却有一股浑厚磅礴、充满生命力的暖流自他周身弥散,如春风化雨,无声融入阵图,那是他融合此界规则后所悟的“红尘金刚道”本源生机,可为仪式稳固根基,抵御外邪侵扰。
张顺静立水边,并指轻引,一道细若发丝、却极为精纯的湖水被摄入阵中,化作一道灵动清冽的水线,游走于阵纹之间。此水非仅凡水,更含他对太湖乃至天下水脉的灵敏感知,象征着梁山兄弟如百川归海、脉络相连,此为“灵脉水道”之奥义。
戴宗则站定阵图核心,神色肃穆。他无需动作,整个人却仿佛成了阵图运转的枢机,周遭光线与气息的流动都围绕着他微调,以难以言喻的和谐韵律推动着阵法的运转,这正是他“流行无碍道”融入天地的体现。
“林兄弟,入阵心,以剑指逼出一滴心头精血,滴于‘义’字之上。”戴宗指引道。
林晓依言踏入阵中。阵法启动的瞬间,他感到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包裹,仿佛置身于一个由豪情、信任与规则交织而成的领域。他运转丹元,指尖逼出一滴蕴含着他本命星煞、龙气、清辉与道纹真意的殷红血珠。
血珠滴落。
嗡——!
阵图骤然光华大放!那滴精血落在“义”字上,并未凝固,而是瞬间化开,沿着阵纹飞速蔓延,眨眼间将整个阵法染上一层淡淡的金红色。林晓的血脉气息,开始与阵图中蕴含的鲁智深的浑厚生机、张顺的灵动水意、戴宗的流畅道韵,以及阵法深处那来自遥远梁山、若有若无的磅礴集体意志,产生奇妙的交融与共鸣。
鲁智深三人的神色也更加郑重。他们能清晰地感知到林晓血脉中那股不屈的剑意、守护至亲的执念、炼化龙气与寒气的坚韧、乃至“游戏道纹”特有的解析推演之能。这是一种与梁山好汉们常见的刚猛、豪爽、灵动不尽相同,却同样纯粹而强大的“道”。
林晓闭目凝神,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沿着这血脉与阵法的连接,跨越了千山万水,隐约“看”到了一片浩渺水泊,一座巍峨山寨,无数道或刚猛、或犀利、或洒脱、或深沉的身影轮廓……一股磅礴、炽热、充满草莽豪情却又秩序井然的集体意志,如同温暖的洪流,将他包容其中。没有排斥,只有好奇的探查与最终的欣然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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