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的晴空还蒸腾着夏末的燥意,贝吉塔斜倚在基纽飞船的焦黑残骸上,指尖转着块边缘磨钝的金属碎片——残留的高温像烙铁,烫着那美克星“连灰都没剩”的事实。布玛攥着探测器跑来时,鞋底碾过碎石的声响都在发颤,指节白得几乎要捏碎仪器,哭腔砸在风里:“那美克星炸了……悟空和龙麒的信号,全没了!”
贝吉塔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喉结滚过一声闷响,像是不敢信这好运来得如此凶蛮。下一秒,他猛地仰头,狂笑声撞碎周遭的寂静,连远处的树叶都被震得簌簌坠落,十几年的戾气如憋炸的火山,顺着喉咙喷薄而出:“哈哈哈哈——!卡卡罗特!龙麒!还有弗利萨那个蠢货!全死了!”
狂傲还没沉底,过往的屈辱已像冰锥扎进心口。他想起当年和那巴啃下那颗资源贫瘠的星球,土着的骨刺从肩头划到腰侧,黑红的血顺着战斗服往下淌,每抬一次胳膊,皮肉撕裂的疼都能钻到骨头里。可即便这样,他们仍要拖着伤躯,踩过旗舰冰冷的金属地板去领赏——穹顶缀满模拟星尘,亮得晃眼,弗利萨斜倚在雪白兽皮王座上,银紫华服衬得他肤色像冻僵的雪,指尖夹着鎏金雪茄,烟雾绕着苍白的指尖转,另一只手端着水晶香槟杯,琥珀色酒液晃出细碎的光,连眼皮都没抬,仿佛他们肩头的血,只是沾了点无关紧要的尘埃。
那巴气得指节咔咔作响,梗着脖子要质问,贝吉塔却死死按住他的胳膊,指尖几乎嵌进对方的肌肉里——他太懂弗利萨的傲慢,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声响,每一下都像踩在赛亚人的尊严上,只要那家伙皱下眉,他和那巴就会像碾死的蝼蚁,连痕迹都留不下。果然,弗利萨慢悠悠吐了个烟圈,香槟杯碰在王座扶手上,脆响里全是轻蔑:“这种弱到可笑的星球,也配要奖赏?赛亚人的战斗力,就这么不值钱?”话音落,他随手把雪茄按进纯金烟灰缸,火星溅起又瞬间熄灭,那姿态,像丢一块废纸,半分没把卖命的手下放在眼里。
这些年跟着弗利萨征战,他们从没吃过一顿热饭,饿到极致时,只能嚼着生冷的外星人肉,腥气粘在牙上散不去,活得像圈养的猎犬,用完就扔。而弗利萨,永远在穹顶下喝顶级香槟、抽鎏金雪茄,连酒杯都要衬着星尘的光。“可恶的弗利萨!”贝吉塔的眼神骤然冷得结冰,周身淡紫色气焰“轰”地翻涌起来,地面的碎石被吹得四散飞溅,砸在飞船残骸上脆响连片,“我们为你踏平星系、流血受伤,却连猪狗不如的待遇都得不到!现在好了,你终于死了!”
他猛地抬掌,掌心气劲炸开的瞬间,身旁的巨石“轰”地碎成齑粉,碎石溅起数米高,狂笑声再一次掀翻天际,满是登顶的狂妄:“宇宙间能压住我的三个家伙,全葬身星尘了!从今天起,我贝吉塔,就是唯一的宇宙帝王!”
目光扫过,孙悟饭正攥着拳头站在不远处,指节泛白得没了血色,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贝吉塔缓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气裹着赛亚人王族的倨傲,又掺了点诱哄:“小鬼,别摆着这副哭丧脸。你流着赛亚人的血,和我同宗——真正的赛亚人能捅破极限,爆发出连弗利萨都忌惮的力量,这是宇宙最尊贵的血统,犯不着为两个死人难过。”
“乖,以后跟着我混。”他勾起嘴角,眼底的野心像燃着的火,“我带你征服所有星系,吃最精致的食物,穿最华贵的战衣,不用守着地球这弹丸之地,做我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副手,怎么样?”
话音还飘在风里,贝吉塔的目光忽然顿住——不远处的布玛抓起扳手往探测器上一磕,火星溅到手背也没缩手,指腹摩挲着屏幕上悟空信号消失的位置,声音里的哽咽被咬碎在牙间:“哭屁?上次他在那美克星被打成那样,还不是靠仙豆蹦跶回来?这机器要是敢骗我,我拆了它当零件给悟空的飞船升级——他回来看到新引擎,保准笑得像个傻子。”
那份藏在倔强里的温柔,竟让贝吉塔周身的气焰悄悄收敛了几分。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练剑时被木刺扎进手掌,母后会蹲在铺满天鹅绒的地毯上,银质小镊子捏得极轻,一点点挑出木刺,再用浸过花蜜的纱布裹住伤口,指尖带着温凉的花香,软声道:“阿塔不怕,睡一觉就好了。”布玛抓着扳手的手、硬撑的语气,竟和记忆里那抹暖意奇异地重叠,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眼底的不屑,悄悄淡了些。只是这份心绪太陌生,他很快移开目光,重新竖起王族的高傲,却没发现,这个会皱眉修仪器、会用扳手泄愤的地球女人,终将磨平他一身的棱角。
贝吉塔张开双臂,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淡紫色气焰越烧越旺,映着眼底的狂傲几乎要溢出来:“至于这群弱小的地球人——从今往后,全是本王的臣民!整个地球,整个宇宙,都是我的!哈哈哈哈——!”他说着,指尖无意识攥紧了那块焦痕金属,指节泛白,连掌心的烫痕都忘了疼——就像当年弗利萨把他的战斗服撕碎,用脚尖碾过他后背的旧伤,冷笑着说“王族的血,和路边的污泥没区别”时,他也是这样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才没让自己发抖。狂笑声里混着气劲的轰鸣,可尾音那丝不易察觉的发飘,骗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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