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的五月末,麦田已经泛起沉甸甸的金黄,风一吹过,麦浪翻滚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催促着人们做好夏锄的准备。知青点的院子里,大家正忙着检修农具,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林小野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磨得发亮的镰刀,眉头却紧紧皱着。这把镰刀是队里统一配发的,木柄粗糙,刀刃虽然锋利,但用起来总觉得不顺手。他试着挥舞了几下,割掉旁边几棵杂草,手腕却传来一阵酸胀。
“怎么了小林?这镰刀不好使?” 王思齐抱着一捆麻绳走过来,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奇地问。
林小野放下镰刀,揉了揉手腕:“是不太顺手。你看啊,这刀刃太直,割麦秆的时候容易打滑;木柄又太短,得弯着腰才能割到,时间长了肯定腰疼;而且这地方没有护手,万一不小心就容易割到手。”
他指着镰刀的各个部位,如数家珍地说着缺点,眼睛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去年夏锄你忘了?张建军就因为镰刀没护手,不小心割到了手,歇了好几天。还有李卫国,天天喊腰疼,就是因为弯腰时间太长了。”
王思齐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你想咋办?总不能不用镰刀吧?”
“当然要用,但可以改良啊!” 林小野眼睛一亮,拍着大腿站起来,“我想把这镰刀改一改,让它更好用、更安全!”
他的话吸引了周围几个知青的注意。李卫国叼着旱烟凑过来:“又想折腾啥?这镰刀不是挺好的吗?能割麦子就行呗。”
“那可不一样!” 林小野认真地说,“好用的工具能省不少力气,还能提高效率。你想啊,一把顺手的镰刀,一天能多割半亩地,夏锄就能早点结束,大家也能少遭点罪。”
他捡起地上的树枝,在泥土上画了起来:“我想把刀柄加长一些,这样就不用弯那么低的腰了;在刀柄末端加个护手,像这样弧形的,就能挡住手,不容易割到;刀刃呢,稍微弄点弧度,再在根部加几个小锯齿,割粗麦秆的时候就不容易打滑了。”
泥土上很快出现了一个简易的镰刀草图,虽然线条简单,但改良的思路一目了然。周围的知青们都看直了眼,纷纷点头称赞。
“这主意好啊小林!” 张建军兴奋地说,“要是真能改成这样,夏锄肯定能轻松不少!”
林小野得意地扬起下巴,刚想再说点什么,却瞥见魏珩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正静静地看着这边。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身影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让他平日里清冷的气质柔和了许多。
“珩哥!” 林小野眼睛一亮,像只找到主人的小狗一样跑了过去,“你看我这想法咋样?能行不?”
魏珩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镰刀上,又扫过地上的草图,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赞许:“想法可行。” 他顿了顿,走到林小野身边,用脚尖在草图上点了点,“但有几个问题需要注意。”
“你说你说!” 林小野连忙凑过去,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
“刀柄加长要考虑重心,” 魏珩的声音清冷而沉稳,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太长了挥起来费力,太短了又达不到省力的效果,需要找到合适的比例。护手做成弧形是对的,但弧度要贴合手掌,不然会硌得慌。”
他弯下腰,捡起林小野刚才用的树枝,在草图上补充起来:“锯齿不能太密,否则容易卡住麦秆;也不能太疏,起不到省力的作用。还有刀刃的弧度,要根据麦秆的韧性来设计,这样才能既锋利又耐用。”
林小野听得连连点头,心里对魏珩的佩服又多了几分。他自己只想到了大概的改良方向,魏珩却能一下子指出这么多细节问题,还给出了具体的建议,真是太厉害了。
“珩哥你太牛了!” 林小野由衷地赞叹道,“有你帮忙,这改良镰刀肯定能成!”
魏珩放下树枝,直起身看着他:“图纸画出来后,我们再找铁匠铺的师傅看看,有些地方可能需要锻造。” 他顿了顿,补充道,“夏锄时间紧,我们得抓紧时间,最好能在夏锄开始前做出样品来试验。”
“嗯嗯!” 林小野用力点头,心里充满了干劲,“我今天就把详细的图纸画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野一头扎进了改良镰刀的设计中。他找来几张废弃的报纸,裁成整齐的大小,用炭笔仔细地画着图纸。他不仅画了整体的样子,还把各个细节都放大了画,标注上尺寸和注意事项。
魏珩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看看,时不时提出一些修改意见。比如刀柄的材质应该选更结实的硬木,护手可以用铁片弯曲而成,锯齿的角度应该如何设计才能更省力。
两人常常凑在一起讨论,脑袋靠得很近,呼吸交织在一起。林小野能闻到魏珩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心里总是忍不住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而魏珩看着林小野专注的侧脸,看着他因为想到好点子而发亮的眼睛,原本清冷的眼眸也会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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