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道友有心了。”李默缓缓道,“只是阵法初立,尚不稳定,不便接待外客,还望海涵。”
先拒绝入内,表明底线。
“至于外界信息……”他话锋一转,“在下与同伴久居山野,确实耳目闭塞。若二位道友不吝赐教,李某感激不尽。至于报酬……”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片刻后,他操控阵法,光罩上涟漪微动,一小堆东西被无形的力量托着,缓缓送到了光罩边缘,恰好停留在韩氏兄弟触手可及、却又仍在阵法笼罩范围之外的位置。
那是几块品质尚可的、从风狼身上取下的狼牙和利爪,以及一小撮闪烁着微光的月光石碎屑。东西不算珍贵,但对于低阶散修而言,也算是一笔不错的资源,尤其是那月光石碎屑,蕴含着纯净的太阴星辉,是炼制某些法器和丹药的辅料。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权当请二位道友喝杯茶水。”李默的声音传来。
韩立和韩闯看着那堆东西,眼睛微微一亮。对方出手不算阔绰,但也很懂规矩,没有空手套白狼。而且,能随手拿出月光石碎屑,更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这人手里肯定还有好东西!
韩立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将那堆材料收入怀中:“李道友客气了!既然如此,我兄弟便却之不恭了。”
他收了东西,态度明显热络了不少:“不知道友想了解哪方面的信息?黑山坊市的近况?周边势力的动向?还是……青岚宗的消息?”
最后一句,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试探。李默之前提到“避祸”,他本能地联想到了附近最大的势力青岚宗。
李默心中一动,对方果然上道。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青岚宗……近来可有什么动静?比如,对周边区域的巡查,是否加强了?”
韩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和青岚宗有关!他低声道:“道友算是问对人了!最近这半个月,青岚宗外门的巡查力度确实大了不少,据说是在追查一批叛逃的矿奴,还有两名失踪的外门弟子。坊间传言,那批矿奴里出了个狠角色,连炼气六层的赵师兄都栽了……”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光罩的反应,可惜一片平静。
李默心中凛然,青岚宗果然没有放弃追查,而且已经将赵师兄的死算在了他们头上。这消息很重要。
“除了青岚宗,这黑石山脉附近,可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势力或危险?”李默继续问道。
“嘿,这可就多了。”韩闯插嘴道,“往东三百里,是‘血刀会’的地盘,那帮杀才不好惹;往北要穿过‘瘴雾林’,里面毒虫猛兽无数,据说还有筑基期的妖物盘踞;西边是‘金沙河’,河里有水匪,岸上也不太安宁。也就我们黑山坊市周边,靠着几位筑基期前辈坐镇,还算有点秩序。”
韩立补充道:“另外,这黑石山脉本身也不太平,深处据说有古修洞府遗迹,吸引了不少亡命徒和寻宝客,争斗厮杀是常事。像道友这般,在此地建立据点,虽有阵法护佑,但也需小心被人盯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周边的大致形势、主要势力分布、危险区域都介绍了一遍。虽然只是大概,但对李默而言,无异于拨云见日,让他对这方世界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李默默默记下所有信息,心中快速分析着。黑山坊市听起来像是一个散修聚集的交易点,或许是他们获取物资和信息的重要渠道。但周边强敌环伺,血刀会、瘴雾林、金沙河水匪,还有山脉深处寻宝客的威胁,都不容小觑。
“多谢二位道友告知。”李默语气诚恳了几分,“不知那黑山坊市,入内可有什么规矩?交易之物,又以何为主?”
韩立笑道:“坊市由几位筑基前辈共同维持,入内需缴纳一块下品灵石,或者等价之物。坊市内禁止争斗,违者重处。交易嘛,丹药、符箓、法器、材料、功法秘籍,甚至消息情报,应有尽有,就看道友有没有足够的灵石或者好东西了。”
一块下品灵石!李默心中苦笑,他们现在一块都没有。那些从青岚宗弟子身上搜刮来的,只是最劣质的灵珠,远不够灵石的标准。
“灵石难得啊。”李默叹息一声,恰到好处地流露出窘迫。
韩立眼中精光一闪,知道机会来了。他故作随意地说道:“灵石确实紧俏。不过,我看道友这阵法玄妙,想必于阵道一途颇有研究?坊市内,阵法相关的材料、残篇,乃至一些破损的阵盘,价格可都不低。若是道友能修复一二,或者炼制些简单的阵符,赚取灵石倒也不难。”
他这是在暗示合作的可能。
李默心中明了,但他现在实力未复,不宜过多暴露。他含糊道:“阵道浩瀚,李某也只是略懂皮毛,不敢妄言。他日若有所成,或许还需二位道友引荐。”
他没有把话说死,留下了余地。
韩立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见好就收:“好说好说!道友日后若来黑山坊市,可到‘百巧阁’寻我兄弟。今日叨扰已久,我兄弟便先行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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