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深入骨髓的冰冷。
垂直向下的井道仿佛没有尽头,四壁覆盖着厚厚的、泛着幽蓝光泽的坚冰,寒气如同无数细针,穿透灵力护罩,刺入肌肤。众人的动作因寒冷而变得僵硬迟缓,每一次呼吸都带出长长的白雾,旋即被冻结成细小的冰晶。
下降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脚下终于传来坚硬的触感。他们落到了一条横向的、更加宽阔的冰洞通道之中。通道并非天然形成,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洞壁光滑,镶嵌着早已熄灭的、用以引导和稳定能量的符文线路。这里曾是摇光观测站用于监测和抽取下方“冰煞灵脉”能量的检修通道。
此刻,通道内寂静无声,只有寒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发出呜咽般的低啸。通道两侧,不时能看到被坚冰封冻住的、姿势各异的尸骸——有身着破损星纹战甲的星卫,也有形态狰狞、似人非人、皮肤呈现青灰色的怪物(很可能是当年被煞气侵蚀异化的存在),甚至还有一些冻结在冰层中的、形似放大版墓穴妖侏但更加畸形的生物。这一切都被永恒地凝固在寒冰之中,构成一幅幅诡异的静止画面。
“好冷……这寒气不对劲,好像能侵蚀灵力。”老陈牙齿打颤,脸色发青,连忙又吞下一颗御寒丹药。石牛体魄强健,此刻也是眉毛挂霜,不得不持续运转《撼天诀》以气血抵御严寒。阿木身影显得有些虚幻,似乎在以特殊身法减少与寒气的接触面积。
李默同样感到刺骨冰寒,但他体内的星火源种对这等极寒似乎有着天然的抵抗与转化之能,微微旋转间,便有一股温和暖流滋生,驱散寒意。他手中的摇光剑和星痕残片,在接触到这冰煞环境时,也微微发出清鸣,剑身光芒流转,似乎对这里的气息有所感应。
“这里残留着当年大战的痕迹,还有冰煞灵脉本身的阴寒死寂之气。”李默环顾四周,神识在极度寒冷和混乱能量场中受到很大限制,“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星图显示,这条检修通道应该连接着几个小型维护站,最终可能通往山脉另一侧,或者……更深的地脉交汇点。”
他尝试沟通摇光剑中那缕虚弱的剑魄,获取更具体的路径信息。剑魄传递出一段极其模湖、充满断裂感的记忆碎片:通道的深处,某个维护站内,似乎隐藏着一个紧急传送阵的残骸,那是当年摇光观测站最后撤离时未能启动的备用方案之一。
“往这边走,小心脚下和冰层里的东西。”李默指向寒气更重、似乎有微弱气流流动的一个方向。
众人沿着冰洞艰难前行。脚下冰面滑熘异常,需要时刻小心。冰层中封冻的景象触目惊心,越往前走,战斗的痕迹越密集,冰层中冻结的煞气残留也愈发浓郁,甚至能看到一些漆黑如墨、依旧在冰中缓缓蠕动的诡异物质,那显然是高度浓缩的“万化煞孽”残留,即便被冰封万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意念。
“这些东西……还活着?”石牛看着冰层中一团不断变幻形状的漆黑阴影,头皮发麻。
“只是残留的邪念和能量体,被冰煞暂时禁锢,但不要靠近,以防有变。”李默凝重道。他催动星辰之力,体表泛起微光,将靠近的阴寒煞气 subtly 逼开。
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冰室,这里似乎是一个小型的维护节点。冰室中央,矗立着一座半塌的、由某种耐寒金属构成的仪器基座,旁边散落着一些工具和冻结的玉简。而在冰室的一角,地面刻划着一个直径约两丈的、复杂无比的圆形阵图!阵图由星辰金属勾勒线条,镶嵌着许多早已失去光泽的宝石(空间石),虽然大部分已被冰霜覆盖和侵蚀,但核心部分的结构依稀可辨,正是星图记忆中提到的紧急传送阵!
“找到了!”老陈精神一振。
然而,当众人走近查看时,心又沉了下去。传送阵损毁严重,超过三分之一的符文线条断裂或模湖,镶嵌的空间石大多碎裂,仅存的几颗也灵光尽失。更麻烦的是,维持阵法运转的核心能量接口处,连接着几根粗大的、已经冻结实了的透明管道,管道延伸向冰室深处,显然当年是抽取冰煞灵脉的能量来驱动此阵,但现在管道空空如也,灵脉能量似乎早已枯竭或改道。
“阵法损毁太严重,而且没有能量源。”阿木检查后,摇头道。
李默蹲下身,仔细感知着阵法的结构和残留的能量脉络。他并非阵法大师,但继承了部分巡天司的传承,加上星火源种对能量的敏锐感知,让他能看出一些门道。
“阵法核心结构勉强完整,但符文需要修复,空间石需要更换,最关键的是……需要强大的能量瞬间激发。”李默沉吟道,“能量……或许可以用星髓结晶替代,但数量要求很大,而且激发时的冲击,可能会让这已经脆弱的阵法彻底崩溃。”
他们手头的星髓结晶,经过多次消耗,特别是之前布置陷阱和驱动战傀,已经所剩不多,远远不够驱动这种跨区域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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