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夜色中平稳行驶,窗外的路灯和霓虹划过,在叶星澜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人依旧维持着侧趴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叶星澜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带着点无奈的纵容,继续专注开车。
抵达酒店地下停车场,叶星澜熄火下车,绕到后座拉开车门。
温迟还是原来的姿势,头发被蹭得乱糟糟的,几缕黏在汗湿潮红的脸颊和额角。
一股甜腻的酒气混合着她身上自带的,被体温蒸腾过的淡淡冷香,在密闭的车厢里氤氲不散。
叶星澜俯身,伸手扶住温迟的肩膀,想将她搂起来。
指尖触碰到她脸颊旁的头发,却感到一片异常的湿润。
她动作一顿,借着停车场昏暗的光线仔细看去,才发现温迟紧闭着眼睛,长而湿漉的睫毛紧紧黏在一起,正有泪水无声地从眼角不断滑落,浸湿了鬓角和一小片座椅面料。
她的唇瓣因为之前的亲吻依旧有些红肿,微微张着喘气,鼻尖也哭得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叶星澜的指尖停留在温迟湿润的脸颊旁,感受到那滚烫的泪水和细微的颤抖。
她用指腹,有些笨拙却又异常轻柔地,抹去温迟眼角的泪痕。
她看见温迟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粗重了些,却依旧固执地闭着眼。
叶星澜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像化不开的浓墨,幽暗深邃,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将人更紧地搂进自己怀里,然后用脚轻轻勾上了车门。
抱着温迟走进电梯,回到顶层的套房。
叶星澜将人平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转身去浴室,用温水浸湿了毛巾,拧得半干。
她回到床边,坐在床沿,俯下身,用温热的毛巾细致地一点点擦拭着温迟哭花的脸,动作轻柔,显现出格外的耐心。
从光洁的额头,到泛红的眼角,再到挺翘的鼻梁和湿润的唇周,最后是纤细的脖颈和裸露在外的手臂。
温迟始终闭着眼睛,任由她动作,只有偶尔抑制不住的细微抽噎,暴露了她并未沉睡。
擦拭完毕,叶星澜将毛巾放到一边。
床垫因她的重量微微凹陷下去。
她伸出手,虚虚地捧住温迟的脸颊,拇指指腹在她柔嫩的肌肤上轻轻摩挲,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惜和占有。
温迟像是被这触碰惊扰,好似迷糊却又幅度很小地将脸别向另一边,试图躲开。
叶星澜的手保持着原样悬在半空,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逃避的侧影,没有勉强。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低沉的运行声和两人交织的呼吸。
过了好久,久到叶星澜几乎以为她真的又睡过去了,温迟的长而卷曲的睫毛才几不可察地颤动了几下,悄悄眯开一条缝隙。
她听见头顶传来叶星澜放得极轻的声音,带着试探:
“要不要喝点水?”
温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但视线没有聚焦在叶星澜身上,而是茫然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她的声音因为哭过和微醺而异常沙哑:“……不用了。”
叶星澜看着她别过去的脸,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她大部分神情,只能看到一小片白皙柔软的后颈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脆弱的光泽。
她伸出手,没有再去碰她的脸,而是轻轻捏住了温迟的后颈。
那处的皮肤细腻温热,她的手指带着微凉的体温,形成一个不轻不重的禁锢圈,环绕住她脆弱的脖颈。
温迟身体猛地一僵,却没有动弹,像被捏住了命门的小动物。
叶星澜俯下身,将脸凑近温迟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质询,清晰地传入温迟耳中:
“我送你的那条项链……”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敲在温迟的心上,“你给陆景辰了?”
温迟感觉脖颈上的压力如同无声的质问,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她没有回答,只是喉间不受控制地轻轻滚动了一下。
叶星澜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腹感受着那纤细脖颈下脆弱的骨骼轮廓和微微搏动的血管,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轻轻摩挲。
她继续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喜怒,却像冰层下暗涌的寒流:
“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她不需要温迟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前几天,陆景辰拿着那条项链,在我面前……炫耀。”
她吐出“炫耀”两个字时,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嘲弄,“他说,是你送给他的礼物。还问我……怎么看你们,希望我同意。”
温迟听着,感觉那圈住自己脖颈的手指似乎又收紧了一分,连自己吞咽口水的微小动作仿佛都被那敏锐的指尖捕捉得一清二楚。
残存的酒意瞬间被惊飞了大半,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背脊一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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