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刘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如同丧家之犬般逃回县城。他们狼狈的模样和凄惨的遭遇,很快就在斧头帮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
斧头帮的老大,诨号“阎王张”,是个四十多岁、面色阴鸷的中年人。他听着刀疤刘添油加醋的哭诉,脸色越来越难看。
“七八个人,被一个屯巴佬用猎刀和陷阱给废了?”阎王张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刀疤,你他娘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刀疤刘捂着自己脸上被刀风划破的油皮,哭丧着脸:“张爷,不是兄弟们没用,是那小子太邪性!他对那片林子熟得跟他家炕头似的,神出鬼没,下手又黑又狠!而且……他手里有枪!”
“有枪咋了?”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诨号“疯狗”,不屑地啐了一口,“咱们家伙少吗?多带点人,直接冲进屯子,把他家给平了!看他还横!”
这是斧头帮的另一员干将,以打架不要命着称。
阎王张眯着眼,手指敲着桌面。张玉民这个名字,他最近没少听。能打,有枪,跟林场还有点关系,如今又让他折了这么多人手……这已经不仅仅是为了给刀疤刘出头或者弄点钱那么简单了,这关乎到他阎王张和斧头帮在县城的脸面!
要是连一个屯巴佬都收拾不了,以后他还怎么在道上混?
“疯狗说得对。”阎王张终于开口,语气阴冷,“这次,不能再小打小闹了。多叫点人,把‘菜刀帮’的王老五他们也喊上!他不是能打吗?不是熟悉山林吗?老子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架得住人多!”
他眼中闪过狠毒的光:“这次,不要活口!找到他,直接做了!顺便把他家也给抄了!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看看,得罪咱们斧头帮是什么下场!”
一场更大规模、更加凶险的报复,在黑暗中紧锣密鼓地策划着。
与此同时,靠山屯里,张玉民的日子似乎恢复了短暂的平静。他手臂上的伤口在魏红霞的精心照料下,很快结痂愈合。他依旧每天进山,但更加警惕,行动路线也更加多变。
他知道,刀疤刘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是七八个人那么简单了。他必须想办法,在自己熟悉的主场,给对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这几天,他在巡山和打猎的同时,格外留意狼群的动向。他发现,那个小狼群的活动范围,似乎有向他之前与刀疤刘交手的北大沟乱石坡方向移动的趋势。也许是那里残留的血腥味吸引了它们。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驱狼吞虎!
他要利用这群饥饿的野狼,来对付那些即将到来的、比狼更凶残的人!
他开始有意识地在北大沟附近,尤其是通往乱石坡的一些必经之路上,丢弃一些他打到的猎物的内脏、碎肉,甚至故意将一些受伤的小动物放到那片区域。他要人为地制造一个“食物丰盛”的假象,将狼群的活动核心吸引并固定在乱石坡一带。
同时,他凭借对地形的绝对熟悉,在乱石坡外围精心布置了几个触发式的报警装置——用细线连着空罐头盒,一旦有人触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既能给他预警,也可能惊动狼群。
他还反复勘察了乱石坡的地形,规划了好几条撤离和周旋的路线,确保自己一旦被围,也能利用复杂的地形与对方周旋,甚至将对方引入狼群的伏击圈。
这一切准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连魏红霞和胡云海他都没有告诉。不是不信任,而是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越安全。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张玉民从山里回来,脸色比平时更加凝重。他在北大沟附近发现了大量新鲜的人类脚印,杂乱而密集,起码有十几号人!而且,他还在一处隐蔽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被随意丢弃的烟头,不是屯里人常抽的廉价烟。
该来的,终于来了!而且规模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他立刻找到老宋头和胡云海,只说发现了可疑人员在山里活动,可能是之前那伙人的同党,让护屯队今晚加倍警惕,尤其是注意后山方向的动静。
胡云海一听就急了:“玉民哥,那你还进山?太危险了!”
张玉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守好屯子就行。”
他又回家跟魏红霞简单交代了几句,只说晚上要去巡山,可能回来晚点,让她插好门,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魏红霞看着他,嘴唇动了动,眼里满是担忧,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小心点,我们等你回来。”
张玉民深深看了她和孩子们一眼,背上“水连珠”,腰后别满子弹,开山刀磨得雪亮,义无反顾地再次踏入了夜色笼罩的山林。
他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北大沟,潜伏在乱石坡外围一处可以俯瞰大部分区域的制高点上。他将自己完美地隐藏在岩石和枯枝的阴影里,耐心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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