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日头还带着余威,晒得地里的麦穗发烫,社员们握着锄头的手,没一会儿就被磨得通红,汗珠子顺着指缝往下滴,砸在土坷垃上,瞬间就没了影。聂红玉扛着半袋刚收的野菜往炊事班走,路过麦田时,正好看见李大叔停下来,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发红的掌心,又握紧锄头往下挖 —— 他的锄头木柄磨得光溜溜的,没有一点缓冲,掌心早就起了层薄茧,边缘还裂着道小口子,渗着点血珠。
“大叔,您歇会儿再挖,手都磨破了。” 聂红玉赶紧放下菜袋,从兜里掏出块粗布巾递过去。李大叔接过布巾擦了擦手,叹了口气:“歇不得啊!再有十天就秋收了,这最后一遍草得除干净,不然麦子吸不上养分,要减产的。就是这锄头太硌手,每天下来,掌心都火辣辣的,晚上回家用热水泡,也缓不过来。”
不远处,张大妈正用镰刀割田埂上的杂草,镰刀刃磨得发白,却没什么弧度,割一下要费老大劲,草秆还总卡在刃口上。她直起身捶了捶腰,抱怨道:“这破镰刀,割三棵草要磨一次刃,还总割不断,比去年的还难用。要是能有把趁手的镰刀,咱们干活也能快些。”
聂红玉蹲下来,拿起李大叔的锄头看了看 —— 木柄是槐木的,硬挺却硌手,没有任何防滑或缓冲的设计;又拿起张大妈的镰刀,刃口是直的,磨得虽然亮,却少了点 “咬劲”。这场景突然让她想起前世在酒店做经理时的事:当时客房部的服务员总抱怨清洁用的拖把杆硌手,她让人在杆上缠了层防滑棉布,还缝了个软布套,服务员用着就省力多了;后厨的菜刀钝,她请师傅按 “前薄后厚” 的弧度磨刃,切菜效率一下子提了不少。
“大叔,大妈,我有个想法,说不定能让锄头不硌手、镰刀更趁手。” 聂红玉眼睛亮了,把酒店改良工具的思路在心里过了一遍 —— 锄头加个软木柄套,能缓冲摩擦;镰刀磨刃时留个弧度,像菜刀那样,能更好地 “咬” 住草秆或麦秆,省力还快。
李大叔愣了愣,放下锄头:“你有啥法子?这锄头和镰刀,老祖宗传下来就是这样,还能改出花来?” 张大妈也凑过来:“红玉,你要是真能改,那可帮了咱们大忙了!每天磨得手疼,我都怕秋收时握不住镰刀。”
“得先画个样子,再找材料。” 聂红玉从兜里掏出小本子,翻到空白页,用铅笔先画锄头柄套 —— 把旧棉布剪成筒状,里面塞层软稻草,再用麻绳缠在木柄上,正好护住掌心握的位置;又画镰刀的弧度 —— 刃口前端稍薄,中间留个小弧度,后端稍厚,这样割的时候能顺着弧度 “滑” 着切,不用硬拽。
“这布套得用耐磨的布,不然几天就磨破了。” 李大叔看着草图,点了点头,“我家有块沈廷洲退伍时留下的旧军装布,洗得软和,还耐磨,正好能做套子。” 张大妈也说:“我会缝补,布套我来缝!就是这镰刀的弧度,得找铁匠铺的王师傅磨,咱们自己磨不好,别把刃磨坏了。”
当天下午,聂红玉就跟着李大叔去他家取旧军装布 —— 那布是深绿色的,洗得发浅,却格外厚实,李大叔说 “这布是军用品,比普通布耐磨三倍”。回到家,柳氏听说要做锄头套,也来帮忙,她找出针线笸箩,把布剪成比锄头柄粗一圈的筒状,里面塞了层晒干的稻草(软和还透气),再用细棉线沿着边缘缝紧,最后用麻绳在布套两端缠了两圈,固定在木柄上 —— 这样布套不会滑动,还能随时拆下来洗。
第一个改良锄头做好时,天已经擦黑了。聂红玉拿着锄头去找李大叔试手,李大叔握紧布套,往下挖了一锄头,眼睛一下子亮了:“哎!真不硌手了!这布套软乎乎的,掌心一点不疼,比光杆柄舒服多了!” 他又连挖了十几锄头,停下来看了看掌心,之前发红的地方没再磨得发烫,连呼吸都比平时匀实。
第二天一早,聂红玉又带着两把旧镰刀去了公社的铁匠铺。王师傅正在打铁,看到她来,放下锤子:“红玉,你这是要磨镰刀?秋收要用了吧?” 聂红玉把镰刀递过去,指着草图上的弧度:“王师傅,您能不能按这个弧度磨?前端薄点,中间留个小弯,后端厚点,我觉得这样割麦能省力。”
王师傅接过草图看了看,又拿起镰刀比划了一下:“你这想法有点意思,平时磨镰刀都是磨直刃,留弧度的话,确实能‘咬’住秆子。行,我试试,磨坏了可别怨我。” 他架起砂轮,先把镰刀刃磨薄,再慢慢调整角度,磨出个浅弧度,最后用细磨刀石抛光 —— 磨好的镰刀,刃口像弯月似的,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聂红玉把改良镰刀拿给张大妈试割杂草,张大妈握住刀柄,轻轻一割,三根草秆齐刷刷断了,比平时省力一半:“好家伙!这镰刀太趁手了!以前割一把草要拽三下,现在一下就行,还不卡刃!” 周围的社员都围过来看,纷纷说 “给我的锄头也加个布套”“我的镰刀也想磨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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