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坐在炕边,看着孙子高兴的样子,嘴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却还是拉过小石头,小声叮嘱:“小石头,新衣服平时别穿,等过年去公社看电影的时候再穿,别让别人看见。尤其是钟守刚和李秀莲,他们要是看到了,又该说你妈妈‘搞特殊化’,咱们家就麻烦了。” 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赶紧把新棉袄脱下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自己的小枕头下面,还用小手拍了拍,像藏着个宝贝。
没过几天,李秀莲果然来串门了。她手里攥着个空煤油瓶,说是 “来借点煤油”,眼睛却像扫描仪似的,在屋里到处瞟。看到小石头还穿着那件旧棉袄,她撇了撇嘴,坐在炕边的小板凳上,故意提高声音:“红玉,你家小石头的衣服都破成这样了,咋不给孩子做件新的?是不是家里的粮票不够用?我听说你最近总在队里换粮票,该不会是把粮票拿去换别的东西了吧?”
聂红玉正在给柳氏熬药,听到这话,手里的药勺顿了顿,笑着说:“李主任,您说笑了,布票还没下来,就算有粮票也换不到布料啊。孩子穿旧衣服挺好,耐脏,等布票下来了,我再给他做新的。” 柳氏也帮腔,把手里的纳鞋底的线扯了扯:“是啊,孩子长得快,做新衣服穿不了多久就小了,浪费布票。我这还在给他纳新鞋底,等鞋底纳好了,布票也该下来了。”
李秀莲盯着聂红玉的手看了看 —— 她听说聂红玉最近总熬夜,还以为是在缝新衣服,可看聂红玉的手虽然有点红,却没什么缝衣的痕迹(聂红玉特意把顶针藏在了抽屉里),只能悻悻地站起来:“那你们赶紧借我煤油,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聂红玉从灶边拿出煤油瓶,倒了二两给她,看着她走出门,心里松了口气。
等李秀莲的脚步声远了,小石头赶紧从枕头下面拿出新棉袄,套在旧棉袄外面,跑到柳氏面前转了个圈:“奶奶,你看我穿新衣服好看吗?” 柳氏笑着摸了摸棉袄的布料:“好看!咱们小石头穿啥都好看!等过年,奶奶再给你做双新布鞋,配着新棉袄,更俊!”
陈教授听说聂红玉给小石头做了新衣服,特意在晚饭后过来,手里拿着个用麦秸秆编的小篮子 —— 篮子是圆形的,上面还编了朵小太阳,是他花了一下午编的:“给小石头装玩具,配他的新衣服。你这孩子,有心了,知道疼孩子,也知道顾着家,廷洲在部队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聂红玉接过小篮子,篮子还带着麦秸秆的清香,心里暖烘烘的:“谢谢您陈教授,您还特意编了小太阳,小石头肯定喜欢。”
晚上,小石头抱着麦秸秆篮子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 “新衣服”“小太阳”。聂红玉坐在油灯下,把剩下的十二个鸡蛋小心地放进瓦罐里,又把小本子里的粮票拿出来数了数 —— 还剩两张一斤的,她想着等过几天再攒点,换点红糖给柳氏补身体(柳氏的哮喘还没好透,喝红糖姜茶能暖身子)。
她拿起笔,在小本子上写下新的计划:“1. 明天跟陈教授请教黄豆种植的间距,明年春天种两亩黄豆,收了换棉花给娘做新棉袄;2. 跟张云生商量养猪场的饲料槽设计,争取月底前动工;3. 继续攒粮票,换红糖给娘熬姜茶,换鸡蛋给小石头补营养;4. 把剩下的布料剪了,给小石头做个小帽子,冬天护耳朵。”
写完,她合上本子,看着窗外的月光 —— 月光洒在院角的养猪场地基上,那里已经堆了些木料和水泥,是公社送过来的,再过几天就能开始建圈舍了。她知道,这些一点点攒起来的 “私房钱”(粮票、鸡蛋、布料),不是偷来的,不是抢来的,是她用辛苦和心意攒下的温暖,是这个家越来越好的希望。
柳氏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件旧棉袄 —— 是她自己穿的,已经洗得发白:“红玉,你看这件棉袄还能拆出点棉花,等明年春天,给你也做件新单衣,你天天在外面跑,也得穿暖和点。” 聂红玉看着柳氏手里的旧棉袄,眼睛一下子热了,赶紧别过脸:“娘,不用给我做,我有衣服穿。”
“咋不用?” 柳氏把棉袄放在炕上,“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穿暖和了,才能好好照顾小石头,好好搞养猪场。咱们娘俩,不用客气。”
窗外的风还在吹,却吹不散屋里的暖意。聂红玉知道,这个冬天,虽然物资紧张,虽然还有钟守刚、李秀莲这样的人找茬,但有新衣服,有娘的疼惜,有小石头的笑声,有陈教授、王婶、王姐这样的好人帮忙,她攒下的不只是 “私房钱”,更是能支撑她走下去的底气 —— 这份底气,会让她在黄土坡上,一步步把日子过红火,等沈廷洲回来时,给他一个温暖、踏实、再也不用偷偷藏 “私房钱” 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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