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四人回到屯子时,日头已经压山了,屯子里炊烟袅袅,看似一片宁静。
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躁动。
刚进屯口,就看见孙小军他爹,老猎户孙老栓揣着手蹲在自家栅栏根下,吧嗒着旱烟,看见陈阳他们,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一种“你懂得”的神秘表情,凑过来压低声音:
“小阳,回来了?啧,今儿下晌,屯子里可出了档子热闹事儿!”
陈阳心里跟明镜似的,脸上却故作惊讶:“哦?孙叔,啥热闹事儿?谁家猪羔子跑丢了啊?”
“嗨!比那热闹多了!”孙老栓唾沫星子横飞,“就刘福贵家那俩愣头青侄子,刘二牛!不知咋地,惹了县城来的几个狠茬子,让人堵在家里,一顿好揍!哭爹喊娘的,隔着半条街都听得真亮儿!”
杨文远和张二虎对视一眼,差点没笑出声,赶紧憋住了。
陈阳挑了挑眉,语气平淡:“还有这事儿?因为啥啊?”
“那谁清楚?反正那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拎着家伙,把刘二牛揍得鼻青脸肿,他妈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都不好使!”孙老栓说得绘声绘色,“后来,那几个人押着刘二牛,又奔刘福贵家去了!这会儿……估计还在里头‘说道’呢!”
他朝刘福贵家方向努了努嘴,脸上带着幸灾乐祸:“该!让他刘福贵平时横草不过!这回踢铁板上了吧?肯定是刘二牛那小子在外面惹了祸,把人引到屯子里来了!”
陈阳笑了笑,没接这话茬,只是说道:“行了孙叔,别人家的事儿咱也甭瞎打听。走了半天山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得回家垫补点。”
“哎,对对,快回去吧。”孙老栓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又蹲了回去,继续充当屯里的“新闻广播站”。
离开孙老栓家,杨文远终于忍不住,低声道:“阳哥,真让你料准了!疤拉眼他们真找上门了!”
张二虎也嘿嘿直乐:“该!让他们使坏!这下够刘福贵喝一壶的了!”
陈阳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狗咬狗,一嘴毛。跟咱没关系,咱就当看个乐子。这事儿到此为止,谁也别往外说,烂肚子里。”
“明白!”两人连忙点头。
回到自家院子,刘翠花正在灶台边忙活,锅里炖着酸菜,闻着就香。看见儿子回来,她赶紧迎上来,脸上也带着压不住的八卦神色:“小阳,回来了?听说没?刘福贵家出事了!”
“刚听孙叔说了两句。”陈阳放下枪,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妈,饭好了没?饿坏了。”
“好了好了,这就端上去!”刘翠花见儿子不想多谈,也就没再追问,只是嘴里还念叨着,“真是报应!让他平时净干缺德事儿……”
晚饭桌上,陈良飞也听说了这事,闷头喝了两口酒,哼了一声:“刘福贵这是自作自受!就是不知道那帮人是啥来路,别把麻烦引到咱屯子里来。”
陈阳给父亲夹了块肉,宽慰道:“爹,您放心,他们闹他们的,跟咱不挨着。估计是刘二牛在外面欠了赌债或者惹了别的啥麻烦,人家找上门来了。等他们‘说道’清楚,拿了钱,自然就走了。”
陈良飞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便不再多说。
果然,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就听见刘福贵家那边传来一阵吵嚷和哭嚎声,持续了没多久,就渐渐平息下去。
有那好事的邻居假装串门,从刘福贵家附近路过,回来说看见刘福贵和他婆娘脸色灰败地送三个一瘸一拐的生面孔出了屯子,刘二牛则直接被打得下不了炕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刘福贵家讳莫如深,但屯里人私下都传,刘福贵这次是大出血了,不但赔了一大笔钱,好像还写了啥保证书,才把那几个瘟神送走。
这些纷纷扰扰,陈阳只当是耳旁风。
他的心思,早就飞回了今天发现狼群的那片山林。
不是因为狼,而是因为在躲避狼群、攀爬那块大岩石观察周围环境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侧面一座陡峭山峰的岩石缝隙附近,雪地上有几行极其特殊的小脚印!
那脚印小巧玲珑,呈链状,每一步的间距都差不多,行走路线很有规律,经常沿着岩石边缘或者倒木下方。
更重要的是,他在一处岩石下风的雪地上,发现了几粒细小的、纺锤形的黑色粪便!
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细看,但那惊鸿一瞥,已经让他心头狂跳!
那是紫貂的脚印和粪便!
紫貂啊!
这东西在猎人眼里,被称为“软黄金”、“草上飞”!它的皮毛,毛细绒厚,光滑缎亮,在阳光下泛着紫黑色的光泽,是裘皮中的极品!
一张上好的紫貂皮,在这年头,拿到哈市或者通过特殊渠道,能卖到几百甚至上千块!比那头熊瞎子都值钱!
而且紫貂习性机警,行动如风,极难捕捉。老话都说“紫貂不过冬,过冬就是龙”,意思是冬天能抓到紫貂,那简直就是走了天大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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