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买的“永久”二八大杠骑着就是得劲,虽然雪地路滑,蹬起来比后世费劲,但比起两条腿量那三十多里地,已经是神仙般的享受了。
车把上挂着的布匹、车后座上捆着的烟酒糖茶,随着车轮滚动微微晃悠,陈阳心里那叫一个美。
怀里的存折踏实,身上的现金够用,这趟县城之行,可谓是功德圆满。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开春了,路好走了,骑着这车带着老娘来县城逛逛,让她也开开眼。
心里正琢磨着美事儿,车轮已经碾出了县城边缘。
周围的房屋变得稀疏,大片大片的雪野和光秃秃的树林展现在眼前,公路上除了他这辆新车压出的辙印,几乎看不到别的行人车辆,显得格外空旷寂静。
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有点疼,但陈阳心里热乎,也不觉得啥。
他估摸着,照这个速度,天黑前肯定能到家。
然而,就在他骑出县城大约三四里地,经过一段两侧都是茂密落叶松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拐弯处时,心里那根警惕的弦猛地绷紧了!
只见前面路中间,歪歪扭扭地停着三辆破旧的自行车,五个穿着臃肿棉袄、流里流气的青年,或站或靠,正好整以暇地堵住了去路。
他们手里,赫然都拎着家伙——有的是尺把长的砍刀,有的是磨尖了的钢筋棍子!
其中一个瘦猴似的,正是之前在百货大楼盯梢的那个家伙!
“操!来了!”瘦猴看见陈阳,立刻尖声叫了起来,脸上带着狞笑。
其他四人闻言,也都站直了身子,眼神不善地盯住了陈阳,手里的刀棍下意识地掂量着,慢慢围拢过来,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
陈阳心里一沉,暗道还是低估了这帮杂碎的贪心和胆量!
他捏住车闸,停了下来,单脚支地,冷冷地看着围上来的五人。
对方三辆车五个人,看来是盯梢的发现他买了车,立刻去叫了人,骑车抄近道赶到前面来堵截的。
这年头有自行车的混混确实不算多,能这么快凑出三辆,也算他们这帮子混混有点“家底”了。
“小子,骑新车挺嘚瑟啊?”为首的是个留着长头发、一脸横肉的壮实青年,他用手里的砍刀拍了拍自己手心,语气嚣张,“哥几个手头紧,借俩钱花花呗?听说你在供销社没少换票子啊?还有这辆车...谢谢你给哥几个送来...”
旁边一个拿着钢筋棍的黄毛也跟着起哄:“对!把身上的钱,还有这新车,都他妈给老子留下!不然,今天让你躺着回去!”
瘦猴在一旁添油加醋:“彪哥,跟他废啥话?直接撂倒搜身完事儿!”
被称为“彪哥”的横肉男嘿嘿一笑,上前一步,砍刀几乎要指到陈阳鼻子尖:“听见没?识相点,自己拿出来,省得爷爷动手,给你身上开几个口子放放血!”
若是普通屯里青年,见到这阵仗,估计早就吓瘫了,要钱给钱,要车给车了。
但陈阳是谁?
那是从尸山血海的商战中杀出来,又在山林里跟野猪黑瞎子搏过命的狠角色!
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点怜悯,带着点嘲讽。
他不慌不忙,甚至有点慢条斯理地,将自行车支好。
然后在彪哥五人疑惑又带着些不耐烦的目光注视下,伸手解开了那个一直随身背着的、半旧的帆布挎包。
就在彪哥以为他要掏钱的时候,却见陈阳从挎包里,不紧不慢地抽出了一杆油光锃亮、透着冰冷杀气的长枪——那杆立下无数功劳的五六半自动步枪!
黑洞洞的枪口,在雪地的映衬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彪哥五人脸上的狞笑和嚣张瞬间僵住了!
眼睛瞪得如同牛蛋,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们手里那砍刀、钢筋棍,在这杆真正的杀人利器面前,简直成了可笑的烧火棍!
“你……你他妈吓唬谁呢?!”彪哥到底是“大哥”,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但声音明显带着颤抖,“敢在大路上动枪?你他妈活腻歪了?!信不信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陈阳嘴角那丝嘲讽的弧度扩大,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端枪、瞄准、击发,一气呵成!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猛然在空旷的雪野上炸响!
惊得远处林子里一群寒鸦“呱呱”乱叫着飞起!
子弹几乎是擦着彪哥的头皮飞过去的!
他只觉得头顶一凉,那顶为了装逼而戴的旧军帽直接被子弹掀飞了出去,打着旋儿掉在远处的雪地里!
头顶火辣辣地疼,伸手一摸,满手是血!
头发被犁掉了一绺,头皮被灼热的弹道擦掉了一层油皮!
这一下,把彪哥吓得魂飞魄散!
尿差点顺着裤腿流出来!
他刚才那点强装出来的镇定瞬间瓦解,脸色惨白如纸,腿肚子转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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