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救援队伍护送着五个惊魂未定的勘测队员,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陈家屯。屯子里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人都没睡,聚在屯口焦急地张望。看到队伍回来,还带着几个陌生的、狼狈不堪的年轻人,大家立刻围了上来。
“回来了!都回来了!”
“人没事吧?”
“哎呦,造孽啊,看把这几个孩子吓的……”
刘翠花和韩新月挤到前面,看到陈阳安然无恙,这才长长松了口气。韩新月赶紧上前,帮着搀扶那个几乎走不动路的女队员。
陈阳对围过来的屯民们大声道:“没事了!狼群被打跑了!这几位是县里勘测队的同志,在山上遇到了点麻烦,先在咱们屯子安顿下来,压压惊!”
“快!快进屋!炕是热的!”
“我去烧水!”
“家里还有晌午炖的狍子肉汤,热乎热乎给同志们喝!”
淳朴的屯民们立刻忙碌起来,不需要任何人指挥,自发地将这几个陌生的年轻人接进了家门,端来热水、热汤,拿出干净的衣物。那份毫不掩饰的关切和热情,让几个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的勘测队员,瞬间红了眼眶,感受到了久违的、如同家人般的温暖。
那个拿手枪的队长,名叫周建国,紧紧握着陈阳的手,声音哽咽:“陈阳同志!太感谢了!太感谢你们了!今天要不是你们……我们几个……恐怕就交代在山里了!” 他说着,就要给陈阳鞠躬。
陈阳连忙扶住他:“周队长,别这样!咱们兴安岭的规矩,在山里见了落难的人,没有不伸手的道理!你们没事就好,先好好休息,压压惊。”
他目光扫过那几个队员,最后落在了那个年纪最轻、之前他留意到的男队员身上。这小伙子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镇定,甚至带着一种强烈的好奇和探究,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周建国顺着陈阳的目光看去,连忙介绍:“哦,对了,陈阳同志,这位是刘文广,我们队里最小的队员,也是……呃,是咱们县刘副县长的儿子。”
刘副县长的儿子?!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听到的屯民,包括张二虎、杨文远等人,都暗暗吸了口气。我的乖乖,县太爷家的公子?!差点就折在这老林子里了!这要是出了事,那可真是捅破天了!
陈阳也是心中一动,但面上依旧平静,对刘文广点了点头:“刘同志,受惊了。”
刘文广却一步上前,不像其他队员那样带着劫后余生的软弱,反而眼神灼灼地看着陈阳,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崇拜:“陈阳大哥!刚才……刚才太厉害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那战术,那枪法!尤其是你,一枪就放倒了头狼旁边那条最大的公狼!我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你简直就是……就是山里的大英雄!”
他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充满了年轻人的直率和热血,倒是把陈阳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啥英雄不英雄的,就是熟悉这片林子,加上兄弟们齐心。”陈阳摆摆手,语气淡然。
“不!你就是厉害!”刘文广却异常执着,“陈阳大哥,我……我能不能跟你学打猎?学你这身本事?” 他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周建国更是吓了一跳,赶紧拉他:“文广!别胡说!陈阳同志他们刚救了咱们,你怎么……”
陈阳也笑了,看着这个明显带着些干部子弟傲气、却又直率得有些可爱的年轻人,说道:“刘同志,打猎不是玩闹,是苦差事,也是玩命的活计。你们搞勘测,建设国家,也是正经大事。”
“我不怕苦!也不怕玩命!”刘文广挺起胸膛,他年纪虽轻,但个子不矮,只是略显单薄,“我就是喜欢山林,喜欢这种……这种凭真本事跟天地较量的感觉!比我整天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听报告带劲多了!陈阳大哥,我是认真的!你就收我当徒弟吧!”
他这话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叛逆和对父辈安排生活的不满,但也透着一股子真诚。
周建国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却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深说。他心里清楚,刘副县长对自己这个老来得子的小儿子宝贝得很,虽然管得严,但也寄予厚望,哪能真让他留在山沟沟里跟猎人学打猎?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
陈阳何等精明,立刻看出了其中的关窍。他既不想驳了这年轻人的面子,更不想无端惹上麻烦。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刘同志,你的心意我明白。这样吧,拜师不拜师的,先不说。你们先在屯子里好好休息,恢复一下。这两天要是感兴趣,可以在屯子附近,跟着我们的人转转,看看咱们猎户是咋生活的,咋跟山林打交道的。至于更深的东西,以后再说,你看行不?”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刘文广台阶下,满足了他的部分好奇心,又保留了充分的余地,没有把话说死。
刘文广虽然有些失望,没能立刻拜师,但也能跟着“转转”,总比直接被拒绝强。他连忙点头:“行!行!谢谢陈阳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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