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队伍凯旋的喜悦,像浓稠的蜂蜜,在陈家屯弥漫了好几天。家家户户飘着炖肉的香气,孩子们啃着狍子骨头在屯子里疯跑,男人们聚在一起,唾沫横飞地讲述着围猎时的惊险刺激。陈阳的威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连以前最不服气的吴老四,看着自家分到的那条油汪汪的狍子腿,也难得地闭上了嘴,只是蹲在墙角闷头抽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收购站的仓库里堆满了硝制好的狍子皮和分割风干的狍子肉,孙晓峰和王斌算盘拨得噼啪响,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韩新月除了帮忙打理账目,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野蜂蜜的包装和对外联络上,那几瓶精心包装的样品已经托人带往京城,只等那边的回音。
这天下午,日头偏西,陈阳正和张二虎、杨文远在收购站后院商量着下一步是不是该组织人手,去更远的林子边缘开辟几个新的采蜜点,顺便看看有没有野山羊的踪迹。忽然,屯子口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惶急的呼喊声!
“陈阳!陈阳哥在吗?救命啊!!”
一个穿着蓝色劳动布工作服、满脸惊慌的年轻后生,骑着一匹气喘吁吁的马冲进了屯子,几乎是滚鞍落马,踉跄着扑到收购站门口,带着哭腔喊道:“快!快去救人!我哥他们……他们在老鹰砬子那边,被狼群围住了!”
老鹰砬子?那地方已经算是深山边缘,地势险要,平时除了经验最丰富的老猎户,很少有人去。
陈阳心里一沉,一个箭步跨出门,扶住那几乎虚脱的年轻人:“别慌!慢慢说,怎么回事?几个人?有多少狼?”
那年轻人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我……我们五个,是县里林业局勘测队的,去老鹰砬子那边做地形测绘……本来好好的,下午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群狼,得有十几二十条!把我们堵在一个小山坳里了!我……我骑的是队里驮仪器的马,他们让我突围出来找救兵……陈阳哥,求求你,快去救救他们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五个勘测队员,被二十来条狼围困在深山老林!这情况万分危急!狼群一旦见血,凶性大发,那几个缺乏野外经验和自卫能力的年轻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二虎!文远!抄家伙!把咱们的人都叫上!带上枪和猎狗!快!”陈阳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令,声音斩钉截铁。
“明白!”张二虎和杨文远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屯子里跑,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抄家伙!进山救人!老鹰砬子!快!”
霎时间,整个陈家屯像被投入巨石的平静水面,瞬间沸腾起来!刚刚经历过成功围猎、士气正旺的猎户们,听到召唤,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拿起猎枪、扎枪,牵上猎狗,从各家各户涌了出来,迅速在屯子口集结。就连孙晓峰和王斌,也咬着牙,拎着步枪跟了出来。
陈阳快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水连珠”步枪和弹药,对那个报信的勘测队员说:“你带路!还能撑住吗?”
那年轻人看到这阵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用力点头:“能!我能带路!”
陈阳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对聚集起来的二十多条汉子吼道:“兄弟们!县里勘测队的同志在咱们地头上遇了难,被狼群围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废话不多说,跟我走!路上听我指挥!”
“走!救人去!”
“干他娘的狼崽子!”
群情激昂,猎狗们也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发出低沉的呜咽。
救兵队伍如同离弦之箭,在那名勘测队员的指引下,冲出屯子,沿着山道,向着老鹰砬子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脚步声、猎狗的吠叫声,打破了山林傍晚的宁静。
陈阳一马当先,脸色凝重。他深知狼群的狡猾和凶残,尤其是在数量占优的情况下。必须尽快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一边策马奔驰,一边在心里快速盘算着对策。
队伍一路疾行,越往山里走,路越难行,速度不得不慢下来。太阳已经擦着山尖,林子里光线迅速变暗。
“就在前面!那个山坳!”带路的年轻人指着前方一处两山夹峙、植被茂密的地方,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就在里面!”
陈阳举手示意队伍停下,低声下令:“所有人,子弹上膛!猎狗拴好,听命令再放!二虎,带几个人,从左边山坡摸上去,占据高点!文远,你带几个人从右边上!动静要小!其他人,跟着我,从正面压过去!记住,咱们的目的是救人,不是全歼狼群!火力要猛,声势要大,先把狼群吓退!”
“明白!”
队伍立刻无声地分散开来,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展现出猎人们极高的战术素养和默契。
陈阳带着主力,借着树木和岩石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那个山坳口逼近。离得近了,已经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狼群低沉的咆哮声、示威性的嗥叫,以及间或响起的、显得有些无助的鸣枪示警声!还有隐约的人声呼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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