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周氏和张氏就忙起来了。
既要自己编,又要指导新人、检查质量、分发材料,但两人干劲儿十足,累并快乐着。
谢老太最近的精神也好了不少,偶尔还会指点一下收口的花样。
几天的功夫,第一批样式各异的精致篮子便做了出来,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谢家西厢房里。
乔晚棠觉得数量差不多了,是时候进城交货了。
这一次,谢远舟提前一天进山,又打了几只山鸡野兔,准备一并卖掉。
而主要的任务,则是将这批篮子,送到许掌柜店里,看看市场的反响。
翌日清晨,牛车载着猎物和编织品,以及并肩而坐的小两口再次出发了。
到了县城,他们先去了“邀月楼”。
掌柜的见谢远舟又来送货,而且野味依旧新鲜肥美,很是高兴,爽快地结了账。
这次卖了四两银子。
揣着热乎的银钱,两人赶着牛车来到了东街的“雅趣斋”。
许掌柜见到他们带来的这一批篮子,眼睛一亮。
比起上次的样品,这批货数量多了,样式也更丰富规整,显然是下了功夫统一标准的。
他逐一验看,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手艺扎实,样式也雅致。这批货,我都要了!”
他给出的价格依然公道,按照大小和工艺繁简,总共计价一千六百五十文。
虽然比不上卖野味的收入,但这笔钱的意义非同寻常。
这是“编织社”集体的第一笔收入,证明了这条路可行!
乔晚棠和谢远舟相视一笑,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
银货两讫,乔晚棠正仔细地将铜钱串好收起来,打算跟许掌柜再聊聊后续合作和新花样需求。
就在她转身,准备走向柜台时,店铺门口的光线一暗,伴随着一阵环佩叮当和淡淡的熏香气味,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位身姿窈窕、衣着华美非凡的年轻妇人。
她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但通身的气派和身后跟着的两个衣着体面、神色倨傲的丫鬟,都彰显着她非同一般的身份。
许掌柜一见,连忙从柜台后绕出来,满脸堆笑地迎上前,躬身行礼:“哎哟,韶阳县主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您快里面请!”
县主?
乔晚棠心中微动,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这位就是所谓的韶阳县主?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那日在邀月楼前,谢远舶恭敬搀扶一位戴帷帽贵妇人上车的画面。
身形似乎......有些相似?
韶阳县主似乎对许掌柜的殷勤并不甚在意,目光随意地在店内扫视,恰好与正在打量她的乔晚棠视线撞了个正着。
乔晚棠今日为了进城方便,穿着寻常粗布衣裙。
虽干净整洁,但在珠光宝气的县主面前,显得格外朴素。
但她身姿挺拔,眼神清正,并无寻常农妇见到贵人的惶恐瑟缩之态,这反倒让那县主目光停留了一瞬。
就在这时,乔晚棠脚下一顿,身形稍稍晃了晃,胳膊不经意间,擦过了韶阳县主的胳膊。
动作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县主身后那个梳着双鬟、眉眼凌厉的大丫鬟,猛地瞪圆眼睛,一步上前,指着乔晚棠尖声呵斥:“大胆刁民,竟敢冲撞县主凤驾!你眼睛瞎了吗?还不快跪下磕头认罪!”
这一声呵斥,又尖又利。
许掌柜脸色一变,想打圆场又不敢。
店内的其他客人和伙计也都看了过来。
谢远舟脸色一沉,上前一步,将乔晚棠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看着那丫鬟和看不清神色的韶阳县主。
乔晚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弄得一怔,随即心下明了。
她轻轻按住谢远舟紧绷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抬起眼,再次看向那位帷帽遮面的韶阳县主。
对方静静站在那儿,并无表示,仿佛默许了丫鬟的发难。
电光石火间,乔晚棠几乎可以肯定,这位韶阳县主,就是那天谢远舶伺候的贵人!
而此刻这丫鬟的借题发挥、咄咄逼人,恐怕不是意外。
是谢远舶在韶阳县主面前说了什么?
还是这位县主本身,就是来替她那新得的“面首”出气?
无论哪种,都来者不善。
乔晚棠心中冷笑,面上却迅速调整了表情,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和无措。
她微微屈膝,行礼,不卑不亢道:“民妇无意冲撞县主,方才确是不小心,还请县主恕罪。”
那丫鬟却不依不饶,厉声道:“恕罪?说得轻巧!冲撞贵人,一句不小心就想揭过?按规矩,就该掌嘴,还不跪下!”
跪下?
乔晚棠眼神微冷。
她可以行礼道歉,但无缘无故让她下跪,绝无可能。
这分明是故意折辱。
许掌柜急得额头冒汗,想劝又不敢,只得一个劲儿地给乔晚棠使眼色,示意她暂且忍耐。
谢远舟拳头紧握,牙关紧咬。
若非乔晚棠暗中用力拉着他,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上前理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韶阳县主,隔着轻纱,轻轻笑了一声。
她笑声很轻,带着漫不经心、居高临下的玩味。
她终于开了口,声音透过薄纱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罢了,春梅,乡下妇人不懂规矩,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她顿了顿,纱幔后的目光似乎落在了乔晚棠的脸上,语气悠悠,“不过本县主倒是有些好奇。你就是那个做出水车的......乔氏?”
韶阳县主这话问得颇具深意。
她没提谢远舶,反而点了水车,仿佛只是对一个有些巧思的农妇感兴趣。
但乔晚棠心念电转,瞬间明白,对方对自己的了解,恐怕不止于做出水车这么简单。
谢远舶那张嘴,为了彰显自己的“价值”或发泄怨恨,怕是没少在枕边提及家中琐事,尤其是她这个碍眼的弟媳。
可民不与官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尤其对方是皇室宗亲,即便只是个县主,捏死一个平民也如同捏死蚂蚁。
乔晚棠深知此刻绝不能硬碰硬,她必须按住谢远舟这头可能随时爆发的倔牛。
感觉到身后谢远舟肌肉紧绷,呼吸加重,乔晚棠手上用力,用眼神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她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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