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树背对着众人,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微颤。
他身上那点儿银子,是刚从大儿子那里拿来,准备和陈梅梅好好享受一番的!
现在......
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不给,岂不是坐实了“连女儿饭钱都不愿付的铁公鸡”名声?
最终,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谢长树咬着后槽牙,从袖袋里摸出一两银子。
看也不看,反手“哐当”一声。
重重地丢在了乔晚棠她们旁边的桌子上。
银子在桌面上滚了几圈,发出清脆的声响,最终停下。
谢长树头也不回,像只斗败的公鸡,狼狈不堪地冲出了回香楼的大门。
陈梅梅见状,狠狠剜了乔晚棠一眼,跺了跺脚,赶紧追了出去。
乔晚棠从容地拿起那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
嘴角露出灿烂笑容,“好了,菜都上齐了,咱们......开饭!”
这顿饭吃得虽有波折,但结果却让几人倍感扬眉吐气。
酱肘子软烂入味,清蒸鱼鲜美嫩滑,连最普通的清炒时蔬都带着锅气,让平日里粗茶淡饭的她们吃得心满意足。
更重要的是,这顿饭是她们靠自己双手挣来的,理直气壮地坐在镇上最好的酒肆里,还“赚”了公爹一两银子!
这其中的滋味儿,远比饭菜本身更让人畅快。
吃饱喝足,几人将买来的东西收拾好,抱着睡着的小豆芽儿,坐上了回村的牛车。
微风和煦,姑嫂几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回到了谢家村。
牛车在谢家小院门口停下。
几人刚下车,就看见乔雪梅和吴氏正凑在院子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到乔晚棠她们拎着大包小包、满面春风地回来。
乔雪梅脸上的嫉妒和愤恨几乎要溢出来,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
吴氏也撇了撇嘴,脸上的写满了不屑和酸意。
那天夜里被逼自扇嘴巴的羞辱,她可是一刻都没忘。
正和乔雪梅商量着怎么找机会扳回一城呢。
此刻看到对头如此风光,心里更是堵得慌。
“娘,我们回来啦!”谢晓竹扬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兴奋劲儿。
周氏闻声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
笑着从张氏怀里接过睡得香甜的小豆芽儿,轻轻拍了拍,然后才看向乔晚棠和张氏:“回来就好,路上可还顺利?累不累?”
张氏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娘,不累。可好玩了!您没看见,晓竹和晓菊那摊子生意可好了,好些人排队买呢!”
“棠儿还带我们去了回香楼吃饭。哎呀,那菜做的,可真叫一个香!我们还......”
她差点说漏嘴提起公爹和陈寡妇的事。
幸好乔晚让给她使眼色,张氏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棠儿还给您和奶奶买了布料呢。您看,这块蓝色的,多衬您。棠儿说给您做件新褂子穿!”
说着,她从篮子里拿出那两块柔软厚实的棉布。
一块靛蓝色,一块藏青色,都是适合长辈的沉稳颜色。
周氏看着布料,又看看儿媳和女儿们,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感动。
她知道孩子们这是孝顺她,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家重新焕发出的生机和暖意。
她连连点头,眼圈都有些发红,“好,好!你们有心了。娘老了,穿什么都一样,以后可别乱花钱......”
“娘,您这话说的,您可不老。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您就等着享福吧!”乔晚棠笑着挽住周氏的胳膊。
这边婆媳几人其乐融融,温馨和睦。
那边厢,乔雪梅和吴氏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无比。
凭什么她们就能母慈子孝,欢天喜地?
而自己却要在婆家受尽冷眼,连自己男人都靠不住?
吴氏眼珠一转,亲热地拉起乔雪梅的手,拍着她的手背,大声说道:“雪梅啊,唉,二婶知道你是个苦命孩子。嫁到我们谢家来,也没人疼你,男人又经常在外头读书考试......真是委屈你了!”
“不过你放心,以后啊,有二婶疼你呢。有什么事,就跟二婶说,二婶给你做主!”
她这话,明着是安慰乔雪梅,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指桑骂槐。
影射周氏刻薄、乔晚棠跋扈,挑拨离间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乔雪梅正满心怨愤无处发泄。
听到这话,立刻配合地低下头,做出委屈可怜的样子,抽了抽鼻子。
低声道:“谢谢二婶,这个家里,也就您还惦记着我了......”
吴氏满意地拍拍她,又斜睨了周氏和乔晚棠那边一眼。
拉起乔雪梅,“走,跟二婶回屋,二婶那儿还有两块点心,给你甜甜嘴儿!”
说着,两人一唱一和,扭着腰就往隔壁二房的院子去了。
谢晓竹对着她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压低声音哼道:“呸,就会演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二婶儿指不定又打什么坏主意,想忽悠大嫂那点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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