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卫济接到天子口谕,还来不及休息,简单整理一下着装后,急急忙忙赶赴宫中。
“臣,天齐国君姜临之子,姜卫济,率太卜姜飞叶、太医晏如生,叩见大周天子。”姜卫济一进宫就跪下了,尽显惶恐之色。
姬瑞清脸色蜡黄,颤颤巍巍地招了招手。
姜卫济赶紧上前,跪倒在姬瑞清脚边。
“孤德薄,已然不行了。你的父亲是个有才华的人,你要向他学,把天齐治理好。将来继承王位,效仿太公典故,忠心辅佐姬晨旭。上不愧天子,下不负百姓,做得到吗?”
“会殿下,小臣做得到。”
“好啊,做得到就好。”姬瑞清咳嗽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听说你喜欢吃鱼,孤特意命人做了一桌鱼宴,希望合你胃口。”
姜卫济回头一看,桌上密密麻麻几十个菜,鱼占了九成。
“臣谢殿下天恩,感铭五内。小臣家父在战场多次受伤,有几次几乎命丧酒泉,全赖此二人才保住性命。家父听闻天子身体有恙,忧心忡忡,命小臣将这俩人带来,请旨为天子诊脉。不知殿下,可否允准?”
“难得姜氏父子一片赤城,忠心可见。来吧。”
姜卫济磕了头,退到一边,示意姜飞叶和晏如生上前诊脉。
晏如生切脉,姜飞叶在旁边仔细观察。
晏如生的两根手指搭在天子瘦弱的胳膊上,仔细诊脉。这不诊还好,一诊直接把晏如生惊得直接站了起来,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天子的脉象失去了柔和从容的胃气,变得坚硬、急疾或散乱,且脉率无序、节律紊乱,即三无之象,即无胃、无神、无根。
“这……”
看晏如生脸都白了,姬晨旭问道,“神医,我父病情如何?”
“啊,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
“呃,可能是小臣医术不精,不妨让太卜卿诊过之后再说。”
姜飞叶心中微惊,立刻上前搭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也逐渐从庄重转为凝重和紧张。
其脉象若琴弦崩裂,无冲和之缓;似秋叶离枝,无生生之律;如残雪映月,无根柢之固。心脉绝则如新张弓弦,劲急无回旋;肝脉断则如飞鸟啄食,三搏一止绝生机。
医家谓“七绝脉现,神鬼难留”,或如弹石击空,硬而无情;或似游鱼潜渊,浮而无力;更有雀啄、解索、屋漏之相,皆为五脏精气败竭、阴阳离决之兆。当此脉现,便似听见了时光在皮肉之下碎裂的声响,任神仙再世,亦只能见证生命如沙漏般,一粒粒滑向永恒的寂静。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清了一下嗓子,小声地说道,“天子劳心,身心俱疲,不如立刻请洛邑太医和巫祝一起诊脉,再确定药方。国君令小臣献上一棵千年山参,请立刻将其切为薄片,或文火吊成参汤、或置于口中含服,有留神健体之效。”
说着,他奉上一棵千年老参。
“快照太卜卿的话去做!”姬晨旭喝道。
太监小心地把姬瑞清抬了下去,由姬晨旭代父陪宴。
“不敢不敢。”姜卫济推辞道,“天子身体欠安,小臣等寝食难安,怎可在此饕餮饮食?对天子不敬,对君父不忠,百姓唾弃,苍天难容。”
“姜太子哪里话?”姬晨旭下桌亲自给他斟酒,笑道,“姜太子深明大义,挺身而出为两国百姓争取和平,也是为天子解难,大功劳一件,足见忠心。不过,这件事虽然怪嬴无垢伏击赵咎,但实在是为了捉拿逆贼顾承章而造成的误伤,误会一场啊。既然玄秦有心悔过,你我都应该给嬴无垢一个机会,也不能让嬴无垢脸面全无,姜太子以为如何?”
“那是那是。”姜卫济小心接过酒杯,笑道,“太子深谋远虑,我等拜服。”
“明日宴会,你我不妨给嬴无垢递个台阶,让赵咎就此作罢。天齐作保,我来做见证人,如何?”
我保你****,姜卫济心里早就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脸上却笑意盈盈,“如此甚好,谨遵太子教令。”
第二天一早,祖庙焚香敬神之后,四太子端坐庙中,开始议和。
赵咎面色严峻,冷冷地盯着嬴无垢,对姬、姜二人视而不见。
嬴无垢被他看得一阵火起,要不是姜飞叶对他又有救命之恩,姜卫济又含含糊糊地说过好像有一点顾承章的消息,他真想掀桌子。
伏击赵咎的事,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恨自己没做成。要是做成了,哪还有后面这一堆破事?说不定连顾承章都顺手抓到了。
“嬴太子殿下,对于你误击赵太子的事情,我们就说清楚了。虽然是误击,又是有心捉拿逃犯,但既然伤了炎赵太子,还是要担责的。”姬晨旭一上来就给这件事情定调,说道,“你说呢,赢太子殿下?”
“确实是我的过错。在下愿意道歉,也愿意赔偿。”
“那便好。”姬晨旭转头望向赵咎,“赵太子殿下,赢太子已经认错,您可不可以给他个机会,以免两国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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