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姜卫济当王了。”韩博武搓了搓手,把公文扔给对面的顾承章。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火红的炉子,顾承章被热得鼻尖冒汗。
“意料中事。相比各国诸侯王,姜临的年纪不算过分大,也还能阵前斩将,说明身子骨极好,怎么就禅位了?你看姬瑞清,头发胡子近乎全白,不还是天子吗?”
“人不老,但心老了。”韩博武伸出胳膊,“你把把我的脉,是不是六七十岁的脉象?”
“殿下的心也老了?”
“以前是,可见到灵萱姑娘后,我的心瞬间变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年心,只可惜身子不行。实话跟你说吧,要是有强健的身体,我一定会想法设法把灵萱追到手。”
顾承章心里膈应,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淡淡一笑。“殿下想多了。门不当户不对,一个野丫头,当不得殿下自降身份。”
“那有什么关系,当日芈云樟不也向熊崇提亲吗?”
“有这事?”
看顾承章惊讶的样子,韩博武问道,“怎么,你不知道啊?”
顾承章摇了摇头。
“你今天找我有事吗?”韩博武笑道,“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主动找我。”
“已经叨扰殿下多日,怎可天天吃白食?”顾承章拱手致谢,“打算明天走的,特意来知会殿下一声。并再次谢过殿下相救之恩,来日必报。”
“什么?”韩博武笑不出来了,“要走?打算去哪?”
“云梦大泽。”
“那个鬼都不愿意呆的地方,去干嘛?喂野兽吗?”韩博武摆了摆手,“听我一句劝,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要是不喜欢这里,我到外面给你们划一座山,盖好大房子,放上十几个奴婢,山下找百余佃户种田,弄个账房先生,三七分租,过神仙日子不好吗?有钱,也清净。”
“我倒是想。”顾承章笑道,“估计这是我最向往的生活了,可惜有别的事情要做。”
“好吧,强扭的瓜不甜。怎么不带灵萱来?让我见最后一面啊。”
顾承章笑道,“她玩心重,看外面的花好看,就停在那里不肯走。”
“看花?”
“是啊,这样寒冷的季节居然还有花开,堪称奇迹啊。”
“梅花啊,这有什么稀奇?”
“梅花我们见过,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香的。”
“因为这些梅花有年份了,大约几百年,估计上千年的也有,自然开得与众不同。”
“难怪,真是开了眼。”顾承章点头,感慨这王室就是不一样,赏梅要古梅,喝水要用金杯,吃饭用象牙筷,地面铺设玉石,处处彰显与众不同。
“明天什么时候走?”
“早上。宜早不宜迟。”
“好吧。明早有朝会,父王点名要我必到,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殿下客气了。”
“来人!”韩博武吩咐道,“去库房取一千两黄金,替少司命装在车上。”
“不不不,”顾承章赶紧谢绝,“殿下,我们是修行之人,这些东西,不宜带在身上。”
“出门在外,都是俗人,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
“殿下说得在理。可一千两黄金,足足六十二斤,这哪里搬得动?我们还是骑马比较轻快。”
“也罢,那就拿个一二百两吧,好带些。”
“谢殿下。”
“我怕冷,就不出去见灵萱了。”韩博武感慨道,“真想把你们引入太子府当供奉,你们又不肯。”
“才疏学浅,不堪大用。”顾承章站起来,抱拳道,“谢殿下抬爱,告辞了。”
“请。”
韩博武送到门口,一阵寒风灌进来,让他忍不住收紧了身上的皮袄。
“喂!顾承章。”
“殿下还有何吩咐?”
“不敢。如果你们在云梦大泽遇到什么好的妖兽,帮忙收一只给我呗。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了。”
顾承章半张着嘴,无奈笑道,“殿下,妖兽灵智早启,不会随随便便认主,何况,我也不想当什么灵兽的主人。”
“那,介绍个灵兽朋友给我,如何?”
顾承章知道他只是换了个说法,便不置可否,行礼告退。
灵萱等在太子府外,笑面如花。“能走了吗?”
顾承章点点头,和她策马离开。
俩人沿着街道往南,准备越过苍楚后进入云梦大泽。
寒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灵萱忽然勒住缰绳。顾承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街角转出一队摇摇晃晃的仪仗,八名侍女举着的纱灯在风中飘摇,灯罩上绣着一只金线凤凰,在雪地里拖出歪歪扭扭的光影。
“这是哪国公主的仪仗?”灵萱凑近顾承章耳畔,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看这灯罩多旧,舍不得换新的吗?”
顾承章摇了摇头,解释道,“看旗帜和服饰,应该是雪燕的仪仗。这灯可不简单,类似芈炫案头的那盏宫灯,是一件法器。”
灵萱闻言,好奇心大起,指尖轻轻一点,一缕若有若无的真元飘向一盏最近的纱灯,灯罩上的凤凰突然泛起幽蓝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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