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
随着时间推移,天气渐渐转坏。
八月十七傍晚,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西夏军赖以攻城的数十架高大楼车被吹得东倒西歪,最终倒塌、散架!
更要命的是,西夏此次倾国来攻,准备仓促,随军携带的口粮本就不多,经过十余日的消耗,已然告罄!
后方补给线被种师道派出的游骑搅得七零八落,粮草根本无法及时运抵前线。
饥饿已在西夏大军中蔓延。
中军御帐内,梁太后看着外面混乱的景象,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椅子上,失声痛哭。
“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大夏啊!”
她知道,败局已定,再坚持下去,恐怕这三十万大军都要葬送在此地,甚至连她自己和小皇帝的安全都无法保障。
“传令……撤军!全军撤退!”
子夜时分,西夏大军仓皇拔营而起,向着来时路,狼狈溃逃。
西夏军撤退的迹象,第一时间被环州城头的守军和种师道派出的斥候发现。
“西夏人撑不住了!他们跑了!”
环州城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坚守了十三日的将士们相拥而泣,激动不已。
几乎在同时,种师道大营中,一直等待时机的老将军眼中精光爆射!
“战机已至!姚雄、姚古听令!”
“末将在!”姚氏兄弟早已按捺不住,轰然应诺。
“命你二人各率五千精锐骑兵,立刻出击,衔尾追击!”
“得令!”
号角连营,战鼓震天。
营门大开,姚雄、姚古一马当先,率领着养精蓄锐多时的一万铁骑,开始追击西夏军!
而环州城门,也在此时打开!
赵和庆一马当先,手持乌沉枪,身下是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
他身后,是乔峰、折可适、刘雄,以及精心挑选的八百锐卒!
这八百人,皆是骑兵。
他们憋了十几天的恶气,此刻化作了滔天战意!
“将士们!雪耻的时候到了!随我杀!”
“杀!”
八百骑如同离弦之箭,冲出环州城,卷起漫天烟尘,朝着西夏溃军主力的方向狂飙突进!
就在他们追击途中,后方烟尘大起,一支骑兵追赶而来,原来是章楶增援过来的一万骑兵!
“殿下!折将军!”番将李忠杰道:“章相公命我等前来,听候殿下调遣!”
赵和庆与折可适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喜色。
真是天助大宋!
“来得正好!”赵和庆勒住战马,乌沉长枪遥指西北方向的天都山,
“传令!全军分为六队,由各位将军统领,不必理会零星溃兵,目标——天都山,寻找西夏统军大营”
他没有耽搁,立刻与折可适、刘雄以及李忠杰简单商议,将一万八百骑兵迅速分成六部,沿着不同路线,进攻天都山区域。
赵和庆亲率八百骑,直插腹地。
西夏军完全未曾料到,宋军竟敢如此大胆,以骑兵深入其腹地!
天都山深处,一处山谷内,此时是一片“祥和”!
当然,这“祥和”带着几分末日狂欢的意味。
西夏六路统军嵬名阿埋、西寿监军司妹勒都逋,这两位此次南征的夏军统帅,并未与大部队一起仓皇北撤。
他们自持身份,认为宋军即便追击,也主要针对溃兵主力,不敢深入天都山这等险地。
加之连日苦战,身心俱疲,便决定在此稍作休整,并举行一场小型的猎宴——猎取了几头黄羊,架起篝火,与身边千余亲卫精锐,饮酒吃肉,一方面安抚军心,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借酒浇愁的意味。
篝火噼啪作响,烤肉的香气弥漫。
“此番……唉,如何向太后,向国中交代……”嵬名阿埋长叹一声。
“交代什么?非战之罪!是宋人太狡猾,城池太坚固!”妹勒都逋将酒碗重重顿在案上,汁水四溅。
就在此时,山谷外隐隐传来了闷雷般的声响,并且迅速由远及近,变得清晰可闻!
“什么声音?”嵬名阿埋猛地站起,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是……是我们撤退的部队吗?”妹勒都逋也皱起眉头,但随即脸色大变,
“不对!方向不对!这声音是冲着我们来的!”
警戒的号角凄厉地响起,但为时已晚!
只见山谷隘口涌出了无数宋军骑兵!
他们盔甲鲜明,刀枪雪亮,为首一骑,黑袍黑马,手持一杆乌沉长枪,不是赵和庆又是谁?!
“宋军!是宋军骑兵!”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保护统军!结阵!快结阵!”
山谷内的西夏亲卫们慌乱地抓起兵刃,试图组织抵抗。
但他们刚刚经历败仗,士气本就低落,又在此饮酒放松,猝不及防之下,阵型根本无法有效展开。
赵和庆一马当先,目光瞬间锁定了被亲卫簇拥在中间的嵬名阿埋和妹勒都逋!
“嵬名阿埋!妹勒都逋!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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