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颢却摇头:“乔峰武功已臻化境,等闲宗师都不是他对手。要杀他,谈何容易?况且——”
他眼中闪过一丝诡谲,“此人南下,未必是坏事。”
“父王的意思是?”赵孝骞不解。
赵颢起身,负手踱到窗前,望着窗外满园萧瑟,缓缓道:
“孝骞,你可还记得,为父常教你的一句话?”
赵孝骞躬身:“父王教诲,儿时刻铭记——‘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
“不错。”赵颢转过身,眼中精光闪烁,
“乔峰南下,看似是针对倭人,实则将朝廷、江湖的目光都引向了东南。这正合我意。”
他走回案前,手指点在密函上:
“你立刻安排,将这个消息——不,要加工一下——把消息放给皇城司和群英殿的暗桩。
就说,丐帮中有人向外传乔峰南下的消息。”
赵孝骞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父王是要……把水搅浑?让朝廷以为,东南局势更加诡谲?”
“不止如此。”赵颢笑容更深,
“赵煦不是派了赵和庆、苏辙、范纯仁南下吗?
加上乔峰,还有群英殿的暗卫。
若再让朝廷知道此事,必会加派人手。
届时,东南这潭水,就越搅越浑了。”
他重新坐下,端起案上的青瓷茶盏,轻抿一口,继续道:
“水浑了,才好摸鱼。
朝廷的注意力全在东南,我们在京城的布置,就能更加从容。
至于乔峰……就让他去查吧。
等他查到一些‘线索’,自然会有人替他‘指引’方向。”
赵孝骞听得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佩服之色:
“父王深谋远虑,儿不及万一。
只是……全冠清此人,可信吗?他毕竟是丐帮中人,万一……”
“江湖人,重利轻义。”
赵颢淡淡道,“全冠清有野心,却不甘屈居人下。
乔峰威望太高,他这辈子都别想当上丐帮帮主。
我许他事成之后,不但有黄金万两,更可助他掌控丐帮,他岂会不动心?”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况且,我在他身边安插了人。
他若有二心,活不过三日。”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赵孝骞背脊生寒。
他知道父亲的手段——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布局深远。
这些年来,朝中多少官员、江湖多少豪杰,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父亲的棋子。
“儿明白了。”赵孝骞躬身,“这就去安排。”
“去吧。”赵颢摆手,“记住,要做得自然,不可露出破绽。”
“遵命!”
赵孝骞行礼退出书房,轻轻带上门。
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书房内重归寂静。
香炉青烟袅袅,在烛光中变幻着形状。
赵颢独自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手指依旧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他忽然睁开眼睛,对着书房角落的黑暗处,轻声道:
“出来吧。”
话音落,那处阴影微微扭曲。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中的人影现身。
此人身材瘦削,面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空洞无神,如同死物,看得人心中发毛。
“梁惟简那边,进展如何?”赵颢问道,语气平静无波。
黑衣人道:“回王爷,梁公公已安排妥当。
三日前,他借清查内侍省账目之名,将我们的人安插进了御药院。
最多半月,便可寻到合适时机。”
“御药院……”赵颢眼中闪过厉色,“官家近来龙体如何?”
“据梁公公所言,官家近来米青~液不禁,又多滑泄,太医署开了固阳药物,每日饮用。”
黑衣人回道,“梁公公已命人将那味‘离魂草’混入固阳汤的药材中。
此草无色无味,与固阳汤中几味药材药性相似,寻常太医难以察觉。
长期服用,会使人阳气虚脱,精神恍惚,记忆衰退,最终……”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明。
赵颢满意点头:“梁惟简办事,本王放心。告诉他,此事若成,本王保他三代富贵。”
“是。”黑衣人应道。
“还有,”赵颢又道,“东南那边,也要加紧布置。告诉‘六十一’,让他放手去做。”
黑衣人迟疑了一下:“王爷,朝廷已派赵和庆南下查案,随行的还有苏辙、范纯仁两位重臣。他担心……”
“担心什么?”赵颢冷笑,“赵和庆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仗着有些武功,便不知天高地厚。
苏辙、范纯仁虽是老臣,但久在朝堂,不懂江湖险恶。
东南那潭水,他们蹚不起。”
他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卷泛黄的舆图,在案上铺开。
那是大宋东南沿海的地形图,上面用朱笔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标记。
“你看,”赵颢手指点在明州港的位置,
“这里已是一步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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