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苏晓是被妈妈的电话叫醒的。电话里,妈妈的声音带着点催促:“晓晓,天气预报说这周末要降温,你赶紧回家把冬天的衣服拿过来,别冻着了。”
苏晓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的天,确实比昨天阴了不少,风也大了些。她应了一声 “好”,挂了电话,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宿舍里很安静,张悦和李娜都回家了,只有她一个人。她洗漱完,简单吃了点面包,就背着包去了公交站。
去家的公交是 23 路,这是她从小学就开始坐的线路。以前上学的时候,她每天早上都会在小区门口的公交站等 23 路,有时候能遇到陈屿,两人就一起上车,坐在最后一排,要么聊学校的事,要么就各自看着窗外,偶尔对视一眼,都会脸红。
公交慢慢行驶着,路过小学门口时,苏晓往窗外看了一眼。校门还是老样子,红色的大门,上面挂着 “向阳小学” 的牌子,只是门口多了几个卖零食和玩具的小摊,围了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像一群小麻雀。
她想起小学三年级的早上,她在门口等公交,陈屿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两个肉包子,递给她一个:“我妈早上多做了一个,给你吃。” 她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觉得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包子。后来她才知道,陈屿那天是特意让他妈妈多做了一个,就是想给她带。
那时候的喜欢,多简单啊,一个包子,一块橡皮,一句 “我帮你”,就能让人心跳加速很久。
公交到站后,苏晓下了车,慢慢往家走。小区里的梧桐树还是那么粗,叶子已经开始变黄,风一吹,就有叶子落下来,铺在地上,像一层金色的地毯。她走到楼下,正好遇到住在隔壁单元的王阿姨,王阿姨笑着跟她打招呼:“晓晓回来啦?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苏晓也笑了笑,说了句 “阿姨好”,就匆匆上了楼。她怕王阿姨再问起陈屿 —— 以前王阿姨总开玩笑说 “你和隔壁单元的陈屿是不是在处对象啊?小时候总一起上学”,那时候她会脸红着否认,现在却只想避开这个话题。
打开家门,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开门声,探出头来:“回来啦?快进来,我给你炖了排骨汤,马上就好。” 苏晓放下包,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还是老样子,书桌上摆着小学时的奖状,墙上贴着她喜欢的明星海报,衣柜里叠着整齐的衣服。
她走到衣柜前,打开下面的抽屉,想找去年买的那条灰色围巾。抽屉里很乱,放着很多旧东西:小学时的铅笔盒、初中时的日记本、高中时的明信片…… 她翻了半天,没找到围巾,却翻到了一个粉色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是 Hello Kitty,边角已经磨损了,上面还贴着几个小小的贴纸,是她小学时最喜欢的样子。她愣了一下,这是她小学三年级时用的日记本,那时候老师让大家写日记,她就每天都写,写的全是和陈屿有关的小事。
她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本。第一页的日期是1999 年 9 月 1 日,字迹稚嫩,还带着点歪歪扭扭:“今天我上二年级了,老师把我调到了陈屿旁边。他长得很高,坐在我后面。我不小心把铅笔掉在地上,他帮我捡了起来,还对我笑了一下,好好看。我决定了,以后要和他做朋友。”
第二页是 1999 年 10 月 11 日:“今天上数学课,我没带橡皮,急得快哭了。陈屿看到了,把他的橡皮掰了一半给我,说‘以后别忘带了’。我把橡皮放在铅笔盒里,舍不得用,怕用没了。”
2000 年 3 月 12 日:“今天是植树节,学校组织我们去郊外种树。我和陈屿一组,他挖坑,我浇水。他说这棵树以后会长得很高,我们以后可以来看它。我问他真的会来吗?他说会的。我好开心,希望这棵树快点长高。”
2000 年 6 月 1 日:“儿童节表演,我跳了《采蘑菇的小姑娘》。跳完后,我看到陈屿在台下看着我,手里还拿着一瓶水。他走过来,把水递给我,说‘跳得很好’。我脸红了,不敢看他,只说了句‘谢谢’。”
一页一页翻下去,日记本里的每一页,都写满了对陈屿的小在意。那些简单的小事,在当时看来,都是无比珍贵的回忆。她看着那些稚嫩的字迹,忍不住笑了起来,眼泪却不知不觉掉了下来,砸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小小的印记。
原来从那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喜欢陈屿了。这份喜欢,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埋了十年,慢慢发芽、长大,她以为会开花结果,却没想到,最后只是一场荒唐的独角戏。
“晓晓,汤好了,快出来喝!” 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苏晓把日记本合起来,放在腿上,擦了擦眼泪,应了一声 “好”。她刚想站起来,妈妈就端着一杯牛奶走进了房间,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笑着说:“刚炖的排骨汤,放了你喜欢的玉米,快趁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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