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现代汉语语法研究》课，教室里弥漫着股微妙的紧张。讲台上的李老师抱着摞试卷，慢悠悠走进教室，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连笔尖落在纸上的 “沙沙” 声都清晰可闻。苏晓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课本页角 —— 这是她上大学以来，第一次这么在意一门课的成绩。
倒不是因为这门课有多难，而是备考的那些日子，是她用来对抗情绪的 “武器”。从制定晨跑计划开始，她就把每天的时间拆成了好几块：早上六点到七点晨跑，上午上课，下午泡图书馆整理笔记，晚上七点到十点在自习室刷题。那些密密麻麻标着 “重点” 的参考书、画满波浪线的笔记本，还有自习室深夜的暖黄灯光，都是她一点点找回自己的证明。
“这次考试，全班平均分 78 分，比上次提高 5 分，值得表扬。” 李老师把试卷放在讲台上，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但更值得高兴的是，有几位同学成绩很突出，特别是苏晓同学，考了 92 分，全班第三。”
苏晓愣了两秒，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旁边的张悦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说 “苏晓，老师叫你呢”，她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惊讶，有羡慕，还有几个相熟的同学朝她比了个 “棒” 的手势。李老师看着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苏晓，你这次的论述题答得很有想法，尤其是‘方言语法与普通话语法的差异’那部分，结合了你的家乡方言案例，逻辑特别清晰。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想和你聊聊论文竞赛的事。”
“好的，谢谢李老师。” 苏晓的声音有点发紧，却藏着抑制不住的开心。坐下时，她能感觉到心跳得很快 —— 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 “被认可” 的喜悦。她低头看着桌角的笔记本，上面写着备考时的提醒：“专注当下，别想其他”，现在看来，这句话真的有用。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同学们围着李老师问成绩，还有人凑到苏晓身边，问她复习的诀窍。“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多看书，把不懂的地方标出来，找老师问清楚。” 苏晓笑着回答，手里还攥着那张没发下来的试卷 —— 她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错在哪里。
夏萌从后门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兴奋得声音都拔高了：“晓晓！你也太厉害了吧！全班第三！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她手里拿着自己的试卷，上面写着 85 分，“我这次也考得不错，晚上我请你喝奶茶，庆祝一下！”
“好啊。” 苏晓点头，心里暖暖的。看着夏萌亮晶晶的眼睛，她突然觉得，不把注意力放在陈屿身上，生活原来可以这么轻松。两人正聊着，旁边传来两个女生的小声议论：“你知道吗？计算机系的陈屿这次专业课好像考砸了，听说才 65 分，刚及格。”
“真的假的？他以前成绩不是挺好的吗？上次还拿了校级奖学金呢。”
“我听他们班同学说的，好像是最近忙着做兼职，没怎么复习。”
苏晓的脚步顿了一下。陈屿的专业课成绩，她以前记得很清楚 —— 他是计算机系的学霸，每次考试都在班级前十，编程课更是经常拿满分。怎么会突然考砸？而且听她们说，他在做兼职？她想起上周在社团招新处看到的陈屿，还有篮球场边他手腕上的手链，心里的疑惑又多了一层。
“晓晓，你别理她们。” 夏萌注意到她的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那两个女生离开的背影，“陈屿成绩好不好跟你没关系，你现在该高兴自己考得好！”
“我知道。” 苏晓摇摇头，强迫自己收回思绪，“没什么，就是有点意外。” 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 陈屿为什么要做兼职？他家里条件不算差，以前从没提过要兼职的事。
这时，李老师朝她招手：“苏晓，来我办公室一趟。”
“来了。” 苏晓应了一声，跟夏萌说了句 “等会儿见”，就朝着办公室走。走廊很安静，只有她的脚步声。路过计算机系的教室时，她下意识朝里面看了一眼 —— 陈屿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张试卷，眉头皱得很紧，指腹反复蹭着试卷上的红叉。他的同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什么，陈屿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反而把试卷往抽屉里塞了塞，好像不想让人看到。
苏晓赶紧收回目光，加快脚步走向办公室。可刚才那一幕，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 陈屿皱着眉的样子，和篮球场边笑着的他，完全像两个人。他到底遇到什么事了？那个兼职，又和他的成绩有什么关系？
李老师的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摆满了各种语言学书籍。“苏晓，坐。” 李老师递给她一杯温水，“我看了你的试卷，觉得你在语法研究方面很有潜力。下学期有个‘全国大学生语言学论文竞赛’，我想推荐你参加，愿意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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