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频道将那份泛黄的名单和初步分析报告传回帝都后,陆景川立刻动用了陆氏集团深不可测的人脉网络和情报资源,对名单上除周泊远之外的每一个名字,展开了极其谨慎而高效的背景调查。
几天后,传来了陆景川低沉而凝重的语音汇报: “名单上的人,查清楚了。”陆景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沉重,“情况……不容乐观。”
“周泊远,我们已知,3年前在南太平洋科考时因救援任务遭遇意外,官方认定遇难。”(这是已知的起点,也是周屿心中永远的痛。)
“孙启明,”,“原中海油海洋工程研究院的顶尖专家,退休后定居海南。七年前,因突发性心肌梗塞,在家中猝然离世。医院有完整的抢救记录和死亡证明,表面上看……没有可疑之处。”
“钱致远,”,“中科院的老院士,退休多年。三年前确诊阿尔茨海默症,病情发展迅速。现在住在京郊的专业疗养院,由专人看护。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连至亲都已认不全,更别提三十年前的往事了。从他口中……几乎不可能得到任何有效信息。”
“李卫国,”,“名单上最神秘的一个,单位信息空白。动用了特殊渠道查询,发现此人在二十年前,也就是科考项目结束约十年后,便从所有公开及内部记录中彻底消失了。没有死亡注销,没有出境记录,没有后续的社保、医疗、户籍任何变动痕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个个名字,对应着或死亡、或失智、或彻底消失的结局。每一条信息,都像一盆冷水,浇熄着三人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调查似乎刚一开始,就撞上了一堵由时间和命运筑成的厚墙。
书房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周屿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挫败。顾云深眉头紧锁,快速思考着其他可能性。陆星衍也收起了平日的散漫,表情凝重。
就在绝望感开始蔓延时,陆景川说出了最后一个名字的调查结果: “最后是……赵擎苍。” 三人的心同时提了起来。 “赵擎苍,原国家海洋局南海分局的高级官员,也是当年项目的负责人之一,正常退休。此人无儿无女,性格据说比较孤僻。退休后,没有选择留在城市,而是用积蓄在离你们目前位置大约两百公里外的一处偏僻海岸线上,开了一家小小的民宿。”
陆景川顿了顿,补充了关键细节:“说是民宿,其实更像个自住的院子,只有一间空房偶尔接待熟客,几乎不做宣传。他深居简出,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一个人出海钓鱼。目前确认,他一个人住在那里,身体似乎还算硬朗。”
这个消息,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盏孤灯! “赵擎苍……他还活着!而且神智清醒!”周屿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光芒,“他是当年项目的负责人!他一定知道内情!他是我们目前唯一可能接触到、并且有可能问出线索的人!”
顾云深迅速走到电子地图前,定位了陆景川提供的那个沿海小镇。确实偏僻,交通不算便利,但距离他们所在的海边别墅,车程大约在三到四小时。 “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了。”
顾云深转过身,目光扫过周屿和陆星衍,语气果断,“赵擎苍是目前唯一、也是最关键的突破口。我们必须去见他。”
“但怎么接触?”周屿冷静下来,提出关键问题,“直接上门亮明身份,追问三十年前的旧事?他既然选择隐居,会不会闭门不见?甚至……如果他真的与‘波塞冬’有关,我们的出现会不会是自投罗网?”
“不能直接暴露真实意图和身份。”顾云深沉吟道,“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不引人怀疑的理由接近他。”
一直没说话的陆星衍突然眨了眨眼,冒出一个主意:“钓鱼!他不是喜欢钓鱼吗?我们就扮成狂热的钓鱼爱好者,慕名而去,租他的船或者住他的民宿,在钓鱼的过程中慢慢套近乎?”
顾云深和周屿对视一眼,觉得这个主意虽然有点冒险,但在目前情况下,或许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以一个低调的、符合赵擎苍当前生活状态的借口接近,慢慢建立信任,再寻找机会旁敲侧击。
“可以尝试。”顾云深点头,“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我们要伪造一套无懈可击的钓鱼爱好者身份,准备好专业的钓具,研究透那片海域的鱼情。接触过程要自然,不能操之过急。同时,做好应急预案,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撤离。”
计划迅速制定。 一天后,一辆看似普通的越野车驶离了海边别墅,朝着两百公里外那个偏僻的沿海小镇出发。车上,顾云深扮演成熟稳重的企业高管钓鱼爱好者,周屿是经验丰富的海钓向导(半真半假),而陆星衍则是跟着来玩的、对钓鱼充满好奇的富家子弟。
他们的目标,是那位隐居海边、可能掌握着三十年前秘密钥匙的老人——赵擎苍。 海边的公路蜿蜒,一侧是青山,一侧是蔚蓝的无尽海洋。风景壮丽,但车内的三人心情却无比沉重而紧张。他们知道,这次接触,可能揭开真相的一角,也可能……将他们拖入一个更深的、未知的险境。唯一的线索,如同风中残烛,摇曳在两百公里外的海边民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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