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运游戏中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于兰的床前投下破碎的光斑，她睁着眼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全身大汗淋漓，这是她回到四合院后第七次入睡失败，每次闭眼那些画面就会浮现：被江水泡胀的残肢断臂、腹部中弹士兵、回光返照的笑容、集束手榴弹爆炸时飞溅的骨片、运输船被炸时无数人在江中求救、无数战士在燃烧弹下烧成焦炭。
又做噩梦了？
婕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于兰机械地摇头喉咙干涩得发疼，她从一开始做噩梦到现在根本不敢睡，床头婕拉调制的植物安眠药已经吃了三粒但还是敌不过记忆里的炮火轰鸣。
我给你煮了宁神茶。
婕拉用藤蔓卷来陶杯里面漂浮着几片淡绿色的叶子。
喝吧用我的花瓣泡的能安抚...
没用！
于兰突然挥手打翻茶杯也打断了婕拉的话，陶器落地前被藤蔓缠住却不小心打翻了凳子，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她立刻蜷缩起来捂着耳朵仿佛又回到那个炮击下震耳欲聋的战壕，她扭头看着婕拉，被汗水布满的脸上充斥着歉意。
对不起...我只是...那些人本来可以...如果我再强一些再努力一些...
婕拉沉默地下床扶起凳子，月光下她看到于兰纤细的手指在颤抖，这个在战场上给几十万人争取到一线生机的女人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
“我出去走走顺便给你们做个早饭。”
“老公你休息我去吧！”
“不你怀孕了早点休息吧！”
于兰说完走了出去，婕拉想跟上但孕妇嗜睡最终还是睡了，晨光熹微时雷芳在厨房发现了瘫坐在角落的于兰，早餐的煎蛋在锅里已经焦黑，于兰正盯着自己沾满油渍的双手发呆，那上面似乎有永远洗不净的江水血污，雷芳瞥见一旁垃圾桶里的秽物说道。
吐了？
于兰闻言胃部又是一阵痉挛，记忆跳转到安全区外被炸碎的婴儿车，无数人葬身火海的无可奈何，无数落水人的无助求救，胆汁混合着胃酸涌上喉头，她干呕着弯下腰却只吐出几口酸水，雷芳突然抓住她后颈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
快深呼吸！
这一抓仿佛打开了某个闸门，于兰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是那些没能上船的难民绝望的惨叫，她疯狂挣扎肘击、膝撞、头槌，所有战场上学到的杀人技本能使出，但雷芳就像一堵棉花墙太极云手将她的攻击尽数化解，无数早起的龙国网友早早打开国运直播APP，看到于兰反常的举动立即开始讨论。
龙国民众。
“于兰这是怎么了居然打雷芳。”
“看这招式虽然凶猛但是很乱。”
“我是精神科医生推测于总这是得了PTSD。”
众人闻言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办，这种病需要专业的机构采用心理和药物综合治疗，婕拉的植物也许能有药物作用但似乎没有心理疏导的人，这时雷芳开口了。
很好继续。
雷芳的声音异常果断平静，于兰的拳头停在半空整个人像被按下暂停键，她看着雷芳古井无波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无所谓，只要你想咱们可以继续打。”
我不需要...
需要。
雷芳不顾于兰反对拽着她走向院子，四合院的青砖地上晨露未干，她的练功服在晨风中微微鼓荡，摆出太极起手式脚下碾出半个圆弧。
你体内积压了太多死者能量需要释放。
于兰闻言缓缓抬起手思考片刻后又放下。
我没心情...
话音未落雷芳的掌风已到面门，于兰仓促后仰几根发丝被劲风切断飘落，她本能一个侧滚翻拉开距离却见雷芳如影随形贴上来，一招玉女穿梭直取咽喉。
你TM疯了？
于兰骂人的同时狼狈格挡小臂被震得发麻，雷芳不语变招为野马分鬃，双手如鞭抽向于兰肋部，这次于兰没再留手军用格斗术全力施展，右直拳虚晃左勾拳偷袭肝区同时提膝撞向对方胯部，狠辣的杀招却被雷芳一个搂膝拗步轻松化解反而借力把她甩出三米远，于兰在地上滚了两圈才稳住身形肺叶火辣辣地疼，某种久违的怒火在血管里苏醒，不是战场上的狂暴而是更纯粹的生物战斗本能，她吐掉嘴里的血沫摆开架势。
这才像话。
雷芳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两人再次碰撞这次于兰不再拘泥招式，战场求生本能与太极武术奇妙地融合：双方的招式没有花里胡哨都是招招致命，三十招后于兰终于抓住雷芳一个破绽，对方回身时的衣角被露水打湿动作慢了半拍，她毫不犹豫一个飞踢却在即将命中时硬生生收力，结果自身失去平衡摔在青石板上。
为什么停？
雷芳皱眉问道，于兰大口喘气眼前闪过南京城里那个扑向坦克的身影。
我...不知道...
“不知道哈哈哈哈”
雷芳突然大笑伸手拉起于兰指着对方胸口。
看答案就在这。
于兰低头发现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已被雷芳的拳头按住，这种针对要害部位的攻击是明显的杀招。
“你的心已经无法接受自己的行为或者说你在质疑自己的行为，你当初打开那扇门可能是想救人，你觉得只凭救人的希望和一些外星文明援助就能解决问题，结果你发现拼劲全力还是死了很多人，最重要的是你觉得那些人是因你而死，那一刻你开始迷茫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所以当初开门的举动是一个冲动的错误决定，太极起源于道家而道家有句话叫道法自然，因此每个人对太极的理解都不相同，刚才的对招中我明显感觉到你的太极拳有了变化但却陷入迷茫，所以我用跟你打斗的方式让你专注从而发现你真正的问题，你杀死了很多敌人为此你不用觉得愧疚，那都是该死的人杀一个少一个，至于被你救的人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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