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选拔赛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转化为训练场上更加炽热、更加专注的汗水。山海队的日常被按下了快进键,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明确的目的性和近乎苛刻的自我要求。
陆云川制定的“微调”计划,其强度和专业性远超以往。他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大量王星学园、海澜附中等全国强校的比赛录像,其中甚至包括一些非公开的内部练习赛片段。这些录像成了部活室里最珍贵的教材,反复播放、暂停、分析。
“看这里,”陆云川用激光笔点着屏幕上王星学园一名主力队员的发球动作,“他的抛球高度比标准低了5厘米,这意味着他的发力链条更短,出球更突然,但同时,对腕部爆发力的要求也更高。苏茉,记录下这种发球模式可能的弱点区域。”
“海澜附中的双打,注意他们的网前站位,永远保持一个可以随时交叉换位的菱形结构,这是他们防守几乎无懈可击的关键。贺兰雪,巴图,模仿他们的站位进行轮转练习,体会其中的节奏和空间感。”
数据分析不再是苏茉一个人的工作,变成了全员参与的战术研讨会。每个人都需要对自己可能面对的对手类型提出见解,并思考应对策略。林松阳虽然无法进行高强度对抗,但他被要求以“观察员”和“战术顾问”的身份深度参与,用他独特的“铁路网”视角和与高手交战的经验,为队友的战术设计提供思路。
“对付这种稳定控制型的,或许可以尝试在这里‘扳一次道岔’,”林松阳指着屏幕上某个回合,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在他习惯性压反手的时候,提前预判,冒险抢攻他的正手大角度,打乱他的节奏。”
他的建议往往带着一种剑走偏锋的冒险色彩,却常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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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战训练更是提升到了新的高度。程野助教彻底化身“魔鬼教官”,设计了一系列针对全国级别对手可能拥有的速度、力量、旋转的模拟对抗。
他改造了发球机,使其能打出更加接近王星学园队员风格的、带着强烈上旋和诡异弹跳的发球,要求队员们必须在极短时间内完成判断和回击。
他找来校田径队的短跑高手,模拟海澜附中那种不讲理的底线快速突击,锻炼队员们的横向移动速度和连续防守能力。
他甚至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些能够测量击球瞬间球速、旋转参数的便携设备,让队员们直观地看到自己与录像中那些“怪物”的数据差距,以及每一次训练后细微的进步。
“不够快!贺兰雪!你的‘飞天’要是只有这种速度,在全国赛场上就是活靶子!”
“巴图!节奏!别忘了你的‘铜鼓震’,但要把鼓点敲在对手最难受的节拍上!”
“苏茉!陈海星!你们的系统运转太‘理想化’了!模拟一下苏茉被完全压制,陈海星你必须独自支撑三分钟的情况!”
训练场上回荡着程野的吼声、球拍的击球声、队员们粗重的喘息和偶尔因达到极限而发出的闷哼。每一天训练结束,所有人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肌肉酸痛,精神疲惫,但眼神却愈发明亮和坚定。
他们都知道,即将面对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天才和怪物。唯有将自己也锤炼成“怪物”,才能在那片风起云涌的赛场上,拥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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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热火朝天的特训中,林松阳的恢复训练也在沈昭的严密监控下,艰难而稳步地进行着。
他的左臂逐渐摆脱了剧烈的疼痛,但那种力量流失后的虚浮感和精细控制尚未完全恢复的不协调感,依旧困扰着他。他大部分时间在进行着枯燥到极点的康复练习:用特制的压力球锻炼指力,对着墙壁进行极轻量的、却要求落点极其精准的左手击球,在沈昭的指导下进行着各种激活小肌肉群的专业训练。
更让他心焦的是右腕。虽然固定护具已经取下,但沈昭明令禁止他在选拔赛前进行任何正式的右手发力击球。他只能进行最基础的挥拍空动作,感受着肌肉记忆,却无法真正触球。看着队友们在场上的激烈对抗,他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时常会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躁和落寞。
陆云川将他的状态看在眼里。他没有安慰,而是交给了林松阳一项新的任务——深入研究王星学园和海澜附中核心队员的技术细节,尤其是他们的弱点和习惯性模式,并形成书面的分析报告。
“你的眼睛和大脑,是你现在最强大的武器。”陆云川对他说,“无法上场挥拍,不代表无法参与比赛。把这些‘星图’绘制得更精确,当你能重新握住球拍时,这些积累会让你看得更远,打得更聪明。”
这项任务像是一道闸门,将林松阳的焦躁引导向了更具建设性的方向。他沉浸在了大量的录像和数据中,运用他“冻湖镜击”的观察力和“铁路网”的思维模式,试图在那一个个强大得令人窒息的对手身上,找到那些可能被忽略的、细微的“轨频”和“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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