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胜岚山学园,如同一次高压淬火,让山海之翼的每一片翎羽都变得更加坚韧。队员们之间那种因风格迥异而产生的微妙隔阂,在共同对抗“数据黑洞”的混乱与最终胜利的狂喜中,消融了大半。苏茉和巴图那场“理性与野性”的双打,不仅赢得了一场关键比赛,更在团队内部打开了一扇新的可能性之门。
赛后总结会上,气氛不再像之前那般凝重,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活跃与对彼此的新认识。
“苏茉学长,你最后那个手势我差点没看懂,还好我反应快!”巴图兴奋地比划着,脚踝上的银铃叮当作响。
“是你那记反手切削的落点恰到好处,超出了常规数据模型。”苏茉推了推眼镜,虽然语气依旧平静,但眼角细微的弧度显示他心情不错,“这种非逻辑的配合,或许可以纳入新的算法变量。”
贺兰雪勾着陈海星的脖子:“海星,你那句‘听铃铛’也太玄乎了吧!不过好像真有用?”
陈海星慵懒地笑着,异色瞳瞥向一旁安静坐着的林松阳:“随口说的,关键是有人看得明白。”
林松阳正低头,用左手不太熟练地转着一支笔,闻言动作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只是冰蓝色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他依旧话少,但那种游离在团队边缘的疏离感,似乎淡了一些。
陆云川教练敲了敲白板,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
“第三轮,团队赛。”他言简意赅,“赛制:三场单打,两场双打,五局三胜。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有可能上场,团队的深度和排兵布阵至关重要。”
白板上出现了新的对手信息:“我们的对手,是来自东北的‘雪国列车’。”
这个名字让林松阳猛地抬起了头。
“雪国列车”,来自他的家乡。队伍风格以坚韧、力量和极具压迫性的快速进攻着称,球风如同在冰原上呼啸而过的重型列车,简单、粗暴、有效。他们的队员普遍拥有出色的身体素质和强大的底线火力。
“哦?松阳的老乡啊!”巴图好奇地看向林松阳。
贺兰雪也来了兴趣:“是不是都像松阳这么高,打球这么猛?”
林松阳抿了抿唇,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手资料上那熟悉的冰雪元素队徽,缓缓点头:“他们……很硬。”
那是他家乡的网球,是他曾经依赖也曾想要超越的风格。面对家乡的队伍,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中涌动,有亲切,有比较,更有一丝不想被看轻的好胜心。他的右手在护腕下无意识地摩挲着。
陆云川将林松阳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说道:“‘雪国列车’擅长在快速相持中寻找机会,用连续的重磅击球摧毁对手的防线。他们的双打配合默契,擅长‘铁路网’式的交叉覆盖。对付他们,不能硬碰硬,需要更灵活的战术和更稳定的心态。”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团队赛出场名单,我会根据对手特点和你们的状态,在赛前公布。所有人,做好准备。”
接下来的训练,强度再次提升。陆云川着重演练了针对“雪国列车”风格的战术:如何利用旋转和角度化解对方的力量,如何在高速对抗中保持节奏变化,双打如何破解对方的交叉掩护。
林松阳的训练内容也有了变化。在沈昭的监控下,他开始进行低强度的队内对抗赛,主要使用左手。起初,他很不适应。习惯了右手那摧枯拉朽般的力量,左手的击球显得如此绵软无力,控制也远不如右手精准。几次非受迫性失误后,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挫败。
“手腕不想要了?”沈昭清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记住,现在你的左手不是用来得分的,是用来‘思考’的。”
陆云溪也温柔地补充:“松阳,忘记你右手的感觉。试着用左手去感受球的旋转,去引导它,而不是轰击它。就像你画设计图一样,需要的是精确的线条,而不是泼墨。”
林松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回想自己闭眼都能画出的东三省铁路网,那些交错但有序的线条。再次睁开眼时,他不再追求力量和速度,而是开始用左手尝试各种切削、放短、带有强烈旋转的球。动作依旧有些生涩,但击球的意图变得清晰起来。
他甚至开始尝试在练习中,将他观察到的、属于苏茉的控球技巧,属于贺兰雪的旋转变化,属于陈海星的落点选择,融入到自己左手的击球中。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将团队的特点“下载”到自己的武器库里。一种不同于“雪原列车”粗暴美学的、更加精细、更具算计的球风,正在他左手的轨迹中悄然孕育。
他将其命名为——「雪国齿轮」。
这不是呼啸而过的列车,而是精密咬合、传导力量的齿轮组。虽然现在还只是雏形,运转滞涩,但他能感觉到,这条新的“轨道”,或许能通向更远的地方。
团队赛当天,场馆内的气氛更加热烈。来自东北的“雪国列车”队员果然个个身材高大,神情剽悍,热身时砰砰的击球声彰显着他们强大的力量底蕴。他们看向山海队的目光,带着北方汉子特有的直率和一丝审视,尤其在看到同为东北出身、身形甚至比他们大多数人都要高大的林松阳时,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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