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暗影寻踪
晨光透过地下室高处狭小的气窗,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几道微弱的光柱。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以及一丝紧绷的寂静。
江断尘靠坐在墙角,闭着眼,但微微颤动的睫毛显示他并未入睡,而是在脑中反复复盘“老时光”咖啡馆的会面,以及林曦传来的关于“鹦鹉螺”和“蓝海科技园区”的情报。霍峥则坐在唯一的桌子旁,用一块软布,一遍遍地擦拭着他的配枪,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借此来平复内心的波澜。与林曦、周凛的短暂重聚带来了安慰,但随之而来的潜入“蓝海园区”的任务,却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苏晚晴在角落的简易工作台前,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数据皱眉。她利用从“毒刺”身上秘密采集的样本,正在进行更深入的分析。
“有发现?”江断尘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看向她。
苏晚晴没有回头,手指敲击着键盘,调出一组放大的细胞图像和频谱分析图。“这些生物标记物的结构比我想象的更复杂。它们不仅在特定频段下会产生谐波,其本身似乎……还是一个微型的能量接收和转化装置。”
她指向频谱图上几个极其细微的波峰:“看这里,这些波动模式,与林曦传过来的、关于‘源典’能量的部分衰减信号,有微弱的……共鸣。”
“共鸣?”霍峥停下擦拭的动作,抬起头,眼神锐利。
“只是理论上的推测,证据还很薄弱。”苏晚晴谨慎地说,“但如果成立,这意味着‘幽灵’成员,或者说所有被植入这种标记物的人,可能与‘源典’存在着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深层联系。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深渊’AI能如此精准地定位和控制他们。”
这个消息让地下室的气氛更加凝重。敌人的技术,远比他们想象的更诡异、更深入。
“我们必须进去。”江断尘站起身,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鹦鹉螺’是条大鱼,不能放过。”
“怎么进?”周凛从门边的警戒位置转过头,压低声音,“园区安保级别很高,身份核查、生物识别、全方位监控。我们现在是黑户,寸步难行。”
“所以,我们需要一套新的‘皮’。”江断尘看向周凛,“你之前提过的,那个代号‘画家’的人,有把握联系上吗?”
周凛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能联系上。但他的手艺顶尖,价格也顶尖。而且,制作需要时间,至少五天。我们还需要提供基础的身份信息模板和……一大笔钱。” “钱”字,他说的有些艰难。他们现在的活动经费,主要来自之前打击“新月”外围据点时缴获的少量现金,支撑日常开销已捉襟见肘。
“钱和人设模板,我来想办法。”江断尘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霍峥看向他,眉头微蹙,他知道江断尘所谓的“办法”必然与他过去的灰色人脉有关,这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
“在‘皮’做好之前,”霍峥开口,将话题拉回眼前,“我们需要更多关于园区内部,尤其是地下层‘鹦鹉螺’的情报。林曦能从外部获取的信息有限。”
“或许可以从园区离职员工,或者外围服务人员入手。”苏晚晴建议道,“比如垃圾清运、物料配送……这些环节的安保可能会相对宽松。”
就在这时,江断尘口袋里那个不记名的预付费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是一条加密信息,来自一个未知号码。信息很短:「园区近期采购一批特殊实验动物,供应商:城西‘三界’宠物店。」
发送者匿名的信息,像是一块投入暗潭的石子。是秦部长的又一次“示好”?还是另一个陷阱?
江断尘将手机屏幕转向霍峥。霍峥看着那条信息,脸色凝重。
“‘三界’宠物店……”霍峥低声重复,“看来,我们得先去会会这位‘供应商’了。”
郑国锋办公室
与地下室的压抑不同,市局副局长办公室里阳光充沛,但气氛却同样低沉。
郑国锋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院子里进出的警车,脸色铁青。他刚刚被王书记在电话里不轻不重地“提醒”了几句,中心思想是让他“注意影响,不要再搞出自来水厂那样的大动静”。
“废物……”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让他丢脸的江断尘等人,还是在骂给他掣肘的上官。
亲信下属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郑局,我们对林曦、周凛亲属的监控……没有发现异常。他们似乎早有防备,或者……有人提前警告了他们。”
郑国锋猛地转身,眼中布满血丝:“那就扩大范围!查他们所有的社会关系!同学、朋友、前同事!我就不信他们能完全断绝所有联系!”
“是。”下属应道,犹豫了一下,又说:“另外,关于那个‘蓝海科技园区’的匿名环保举报,我们派去的人被挡回来了。园区管理层态度很强硬,说他们的环保评级是‘优秀’,暗示我们……不要无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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