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圣库中层的能量干扰太强，只能接收短脉冲信号。最后的消息是十分钟前，苏博士说他们损失了一个守墓人向导，她自己的能量也快耗尽了。”
霍峥皱眉。时间正在流逝，而他们在这里拖延的每一分钟，都可能让核心圣殿里的情况变得更糟。
“我下去。”他做出决定，“你们留在这里，建立通讯中继站，尝试稳定信号。如果一小时后我和江断尘他们没有上来，或者普罗米修斯的人突破了冰塔林……你们就封死所有入口，然后自己想办法撤退。”
“你要一个人去？”张维问。
“人多了反而拖慢速度。”霍峥检查装备：手枪还有两个弹匣，匕首，急救包，便携氧气瓶（冰下可能缺氧），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微型数据终端，可以接收苏晚晴通过星核共享的部分地图和信息。
他走到竖井边，抓住锈迹斑斑的缆绳，试了试承重。还算结实。
“保持频道开放。”他对林曦说，“如果我需要支援，会呼叫。”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沿着缆绳下滑。
井壁越来越暖，发光纹路越来越密集。下降到三十米左右时，他感到空气变得湿润，有股奇怪的甜腥味——那是原生质代谢物的气味。
低头看去，井底的光越来越亮。那是一种流动的、液态的蓝光，像地下河般在冰层中蜿蜒。
四十米、四十五米……
突然，缆绳猛地一松！
霍峥本能地收紧手臂，但左臂的剧痛让他力量一滞。整个人向下坠落——
哗啦！
他掉进了冰冷的液体中。
不是水，是某种粘稠的、发光的蓝色流体。原生质培养液。
霍峥挣扎着浮出“水面”，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冰洞中。洞顶高约十米，洞壁上布满了蜂窝状的巢穴，每个巢穴里都储存着大量的原生质。蓝色的流体从巢穴中缓缓流出，汇入他所在的这个“池塘”。
池塘边缘，有一些人工修建的平台和通道。那里就是维护站。
他游向最近的一个平台，艰难地爬上去。身上的作战服已经浸透了原生质流体，开始发出微弱的蓝光。
“别紧张。”他对自己说，“只是生物活性物质，不是硫酸。”
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被这么多原生质浸泡会发生什么。苏晚晴能控制它们，不代表他也能。
甩掉身上的大部分流体后，霍峥打开数据终端。地图显示，从这个维护站向西走两百米，有一条向上的坡道，可以直接通往中层的主通道——就在第三防御节点附近。
如果顺利，他能在二十分钟内与江断尘他们会合。
他拔出枪，检查了一下——幸好是防水型号，还能用。
沿着平台向前走，霍峥注意到这个维护站保存得相当完好。虽然布满灰尘，但设备看起来还能运作。墙上还有一些操作指南，用的是那种远古文字，但旁边有手写的英语注释——显然是四十年前那些探索者留下的。
其中一个注释引起了他的注意：
“警告：原生质培养区严禁携带活体生物组织进入。原生质会主动吸附并模仿任何接触到的DNA序列，可能导致不可控的突变。”
霍峥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还在发光的流体。
活体生物组织……
人体细胞算吗？
他立刻检查手臂和脸部的皮肤。还好，没有明显的异样。但作战服上的流体似乎在缓慢地“渗透”，部分区域已经变得半透明。
“该死。”他加快脚步，必须在出现变异前离开这里。
走了一百五十米后，前方出现了一道厚重的气密门。门边的控制面板上亮着红灯——锁死了。
霍峥尝试手动开门，但转盘纹丝不动。门是机械锁，需要密码或者钥匙。
他环顾四周，在墙角的工具架上找到了一把老式的切割枪。电池居然还有电。
“原始但有效。”他举起切割枪，对准门锁位置。
蓝色的等离子焰喷出，开始熔穿金属。火花四溅，在昏暗的冰洞中格外刺眼。
切割到一半时，霍峥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刺痛。
他猛地转身，举枪对准身后。
什么都没有。
但刺痛感越来越强烈，像有无数细针在扎他的皮肤。他扯开作战服的领口，低头看去——
皮肤上，那些沾染了原生质流体的地方，开始出现细微的蓝色纹路。
不是苏晚晴那种金色的、规则的纹路，而是杂乱的、像血管一样蔓延的蓝色网络。
它们在生长。
霍峥咬牙，继续切割门锁。现在停下就是死。
终于，锁芯熔穿。他用力踹门，气密门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是一条向上的坡道，坡道尽头有光亮和……枪声。
江断尘他们就在上面。
霍峥冲上坡道，但刚跑几步就踉跄摔倒。左臂的骨折处剧痛，而新出现的那些蓝色纹路开始向全身扩散，带来灼烧般的痛感。
他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壁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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