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队员扔过来急救箱。林曦双手发抖，剪开周凛的绷带，用止血棉按住肋部伤口，但血根本止不住。
“需要胸带固定……需要胸腔引流……”林曦语无伦次，“江队！他需要立刻手术！”
江断尘踉跄走过来，看到周凛的状态，脸色铁青：“外面液体还在腐蚀，现在出不去。医疗组在隧道外，但要等至少十分钟。”
十分钟。以周凛的失血速度，可能撑不到。
周凛感到意识正在远去。寒冷，黑暗，疼痛都开始变得遥远。他看向林曦，那张脸上满是泪水。
他想说别哭，想说对不起，想说这次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但最终，他只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
“跑。”
林曦摇头，死死抱住他：“不跑。一起。我们说好的。”
周凛想笑，但咳出更多血。视野越来越暗，林曦的脸渐渐模糊。
要结束了。
然而就在这时，隧道深处传来脚步声和手电筒光束。
“江队！医疗组进来了！”是李响的声音，“我们找到一条侧面的维修通道，避开了腐蚀区域！”
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冲进来，带着担架和急救设备。林曦被轻轻拉开，医护人员迅速检查周凛的伤势。
“左侧4、5肋骨完全断裂，疑似血气胸。左肩枪伤撕裂，失血性休克前兆。需要立即手术。”主治医生语速飞快，“抬上担架，保持左侧卧位，避免断骨移位伤及心脏。”
周凛被小心固定，抬上担架。意识彻底模糊前，他感觉到林曦握住了他没受伤的右手，很紧，很用力。
“我跟你一起去。”林曦说。
担架被抬起，向隧道深处移动。周凛闭上眼睛，最后听到的是林曦压抑的哭声，还有远处液体腐蚀岩石的嘶嘶声。
像某种巨兽垂死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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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里，江断尘看着周凛被抬走的方向，又看了看重伤的其他队员，还有地上奄奄一息的沈曼。
他按下通讯器，声音沙哑：
“郑局，我们需要紧急医疗支援。还有……准备审讯室。沈曼醒了，我要知道陈牧和理事会内鬼的所有事情。”
通讯那头沉默片刻。
“断尘，”郑局的声音异常沉重，“就在十分钟前，陈牧在试图从地下网络另一出口逃跑时……被击毙了。现场发现了自杀迹象，但我们的人没开枪。”
江断尘的心沉了下去。
灭口。
“那理事会那边——”
“正在施压，要求接管沈曼和所有证据。”郑局说，“我最多能给你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后，无论你问出什么，沈曼都会被移交。”
“二十四小时不够——”
“只有二十四小时。”郑局打断他，“这已经是我能争取的极限。断尘，抓紧时间。有些真相……可能永远见不了光。”
通讯结束。
江断尘看着黑暗的隧道深处，那里通往人间，也通往更深的阴谋。
周凛生死未卜，霍峥还在ICU，陈牧被灭口，沈曼可能成为下一个。
而他们只有二十四小时。
时间，第一次成了比敌人更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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