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看着他,眼神冰冷:“我说了,我饱了。”
“你没吃够,”多吉的声音很平静,“索朗计算过你每天的最低需求,你现在摄入的量还差三分之一。”
“那是我自己的事。”
“不,现在这也是我的事,”多吉将勺子又往前递了一点,“吃。”
白露转开头。多吉放下勺子,改用手指捏起一小块肉,直接送到她嘴边。白露紧闭嘴唇,拒绝接受。
多吉的手停在半空中,两人的目光再次对峙。这一次,多吉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痛苦,只有纯粹的坚决。
他收回手,将肉放进自己嘴里,然后俯下身,捏住白露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白露有了准备。她咬紧牙关,拒绝打开。多吉没有强迫,只是用嘴唇摩挲着她的唇,然后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不是很重,但足以让她因为疼痛而微微张开嘴。
就在那一瞬间,他将嘴里的肉渡了过去,同时用手指按住她的下颌,强迫她咀嚼和吞咽。
白露的眼中再次燃起冰冷的怒意,但这次她没有挣扎,只是被动地接受着,直到食物被咽下。
多吉放开她,看着她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的脸,心中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更深的疲惫和痛苦。
“还要继续吗?”他问,声音很轻。
白露擦着嘴,冷冷地看着他:“你会后悔的。”
“也许,”多吉承认,“但我更后悔的是,上次没有更早阻止你,差点失去你。”
他重新端起碗,这次白露没有再拒绝。她接过碗,自己吃了起来,虽然依然吃得很少,但至少达到了索朗说的最低标准。
饭后,多吉在院子里处理部落事务,白露在屋里看书。梅朵进来收拾碗筷时,看到白露脚踝上的银环,眼圈红了。
“表嫂...”她轻声说,“您别怪多吉表哥...他只是...他只是太害怕失去您了。”
白露抬起头,看着梅朵眼中的泪水,理性地分析:梅朵的情绪反应是基于对多吉的忠诚和对家庭完整性的渴望。这是正常的情感表达,但不应影响决策。
“我理解他的动机,”她平静地说,“但不认可他的方法。”
“可是...可是您这样折磨自己,折磨他,又有什么用呢?”梅朵的眼泪掉了下来,“安安还小,他需要母亲...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安安想想啊...”
提到安安,白露的眼神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她低下头,继续看书:“安安有你们照顾,会健康成长的。”
“那不一样!”梅朵的声音提高了,“孩子需要母亲的爱,需要母亲的拥抱...您看看现在,安安都不敢靠近您了,他怕您那种眼神...”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进了白露理性外壳的某个缝隙。她想起这几天安安的表现:小家伙确实很少来找她了,即使来,也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昨天,当她伸手想摸摸他的头时,他居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那是她的儿子,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现在却怕她。
白露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她很快控制住:“情感需求是婴幼儿发育的重要部分,但并非不可替代。有足够多的人爱安安,他不会缺失。”
梅朵看着她,眼神从担忧变成了某种深沉的悲哀:“表嫂,您真的...真的感觉不到吗?感觉不到安安需要您?感觉不到多吉表哥的痛苦?感觉不到这个家的破碎?”
白露没有回答。她只是低下头,继续看书,但书页上的字迹在她眼中模糊了一瞬。
梅朵擦干眼泪,端起碗筷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白露坐在窗前,阳光照在她身上,但她的身影看起来那么孤独,那么冰冷,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那天晚上,当多吉再次抱着白露入睡时,他感觉到了一些不同。
白露的身体依然僵硬,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抗拒。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多吉的手臂环着她的腰,手掌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那里曾经孕育过他们的孩子。
黑暗中,多吉轻声说:“还记得吗?你怀安安的时候,晚上总是腿抽筋。我就这样抱着你,帮你按摩,直到你睡着。”
白露没有回应,但多吉感觉到她的呼吸节奏有了一丝微小的变化。
“那时候你总说,我手太粗糙,按得你疼。但又说,疼也比抽筋好,”多吉继续说,声音像夜风一样轻,“后来我每天都用羊奶泡手,想让手变软一点。梅朵笑我,说哪有男人做这种事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耳语:“但我不在乎。只要能让你舒服一点,我什么都愿意做。”
白露依然沉默,但多吉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有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放松。很小,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一些,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吸气。她身上有草药的味道,有书的味道,还有...属于白露的,淡淡的、几乎要被遗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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