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歇了两天,陆阳感觉骨头缝里都闲得快长草了。
他不是帮着母亲刘美兰拾掇拾掇院子,就是把之前打猎用的夹板、套子拿出来检查修补,该加固的加固。
可到了第二天,这点活儿干完,他就有点坐不住了。
在这期间陆阳也抽空去了几趟屯子里的医务室。
宁文文还是老样子,安静地待在医务室里,穿着那件洗得发白却干干净净的白大褂,不是给这个头疼脑热的乡亲拿点药片,就是给那个磕破皮的孩子擦点红药水。
可医务室那地方,总是人来人往,不是张家的婶子来量血压,就是李家的娃娃来看咳嗽,难得有清静的时候。
就算偶尔人少点,宁文文的父亲,老宁多半时间也在,像个大灯泡一样,晃得陆阳连句多余的话都不好意思跟宁文文说。
他只好把用布包好的十斤上等鹿角胶递过去,干巴巴地说:“文文,这是今年新熬的鹿角胶,成色不错,你留着。”
宁文文接过沉甸甸的布包,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谢谢你,陆阳。”
“没啥,自家熬的,不值啥。”陆阳摆摆手,想多说两句关心的话,可又看到正在看书的老宁,只能把话又咽了回去,找了个由头匆匆离开了。
到了第三天早上,陆阳终于待不住了,扒完最后一口饭,把碗筷一放,就对刘美兰说:“妈,我吃饱了,在家待着也没啥意思,我上山转转去。”
刘美兰正收拾桌子,闻言抬头看了看他:“这才消停几天,又待不住了?山上雪厚,小心着点。”
“知道,我去抠獾子,去问问向羽去不去。”陆阳一边说着,一边利索地穿好厚棉裤,拿起靠在墙角的步枪。
我走了妈。”陆阳招呼一声,推开屋门,来到了仓房,拿上两把铁锹就出门去向羽家了。
陆阳拎着两把铁锹,刚走进向羽家院子里,就听见里面传来向羽百无聊赖的哼唧声,还有赵金凤的数落:“你小子能不能消停会儿?在屋里转得我眼晕!屁股上长钉子了坐不住?”
陆阳忍不住笑了笑,推门进屋,正好看见向羽在转磨磨。
“小羽!”陆阳喊了一嗓子。
向羽一抬头,看见全副武装、还拎着铁锹的陆阳,眼睛“唰”就亮了,刚才那副蔫头耷脑的样子瞬间一扫而光,一个高蹦起来:“哥!你咋来了?这是准备上山啊?
“我在家待得骨头都锈了,上山转转,抠獾子去,你去不?”
“去去去!必须去啊!等我!”向羽一听“上山”俩字,就像打了鸡血,忙不迭地冲向里屋,手脚麻利地套上棉袄,抓起自己的步枪和狗皮帽子,一边系扣子一边对赵金凤喊:“妈!我跟阳哥上山抠獾子去!”
赵金凤从厨房探出头,看到精神焕发的儿子和等在外面的陆阳,无奈地摇摇头,叮嘱道:“去吧去吧,总比在家祸害我强!早点回来,看着点脚下,雪厚!”
“知道啦!”向羽应着,人已经窜到了院门口,和陆阳汇合。
两人并肩走出屯子,踩着厚厚的积雪,朝着南山坡那片有獾子出没的林地走去。
冷冽清新的空气吸入肺腑,让人精神一振。
向羽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舒坦,话也多了起来:“哥,你可算想起上山了!我在家都快憋出毛了!昨天我看你去医务室,就没好意思去叫你。”
陆阳笑了笑:“医务室那边人多,文文也忙,待不了一会儿。”
“哥,咱今天去哪抠?还去去年那个老洞不?那窝獾子肥得很!”
“先去那儿看看。”陆阳点点头,目光扫视着雪地,留意着动物的足迹,“要是洞口封得严实,没啥动静,可能就得换地方找了。”
走了一段,向羽用胳膊肘碰了碰陆阳,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哥,咱们啥时候再整点大活儿啊?光抠这獾子,感觉没啥劲儿啊,还是打野猪、熊瞎子那才叫过瘾!”
陆阳瞥了他一眼,脚步沉稳:“你着啥急?为啥我这几天没急着往深山里钻?你算算日子,没几天就进腊月了,北风屯那边马上就该开始一年一度的大围猎了。那才是正经出力的时候,这几天咱们得好好蓄蓄力气,别到时候腿软。”
向羽一听,猛地一拍脑门,眼睛瞪得溜圆:“哎呦!你看我这记性!把围猎这茬儿给忘得死死的了!哥,那今年……大海哥他还去不?好久没瞅见他了。”
陆阳目光扫过路旁一片被雪覆盖的灌木,沉吟了一下:“谁知道了?是有阵子没见着他了。等回去我抽空去问问,看他今年是咋打算的。”
“行!咱仨凑一块儿,那配合,没得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南山坡那片熟悉的林地。
陆阳放慢脚步,示意向羽噤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雪地,寻找着獾子洞的踪迹。雪地上除了几行野兔和山鸡的脚印外,显得格外干净。
他们来到去年掏过的那处老獾子洞附近。洞口果然被积雪覆盖了大半,只留下一个不太明显的凹陷。陆阳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洞口周围的雪,又伸手探了探洞口深处的气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