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修斯......”
德拉科的声音有些干哑微弱。
卡桑德里乌斯凑近了一些,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勾了起来。
“怎么了。”
德拉科喘了口气,看着那张在眼前逐渐清晰的脸,眼神忽然一阵恍惚。
直到那张脸越凑越近。
德拉科忽地眼前发直,意识也脱离了身体。
他不受控制地轻声道:“你...过来点......”
少年的声音很小,像是撒娇一样。
卡桑德里乌斯干脆起身,扶起了德拉科。
德拉科坐在病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模糊,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
“卡修斯......”
“怎么了?”
卡桑德里乌斯倒了杯水,刚要递给德拉科,就听他说。
“可以拥抱吗?”
卡桑德里乌斯有些受宠若惊。
德拉科难得在他面前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心里忽的一软,放下水杯,就朝着德拉科伸出双手。
将德拉科搂在怀里的那一刻,卡桑德里乌斯只觉得一片宁静。
一股似有若无的——
噗嗤——
利刃刺进肉体的声音是如此的明显。
卡桑德里乌斯有些怔愣,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又是噗嗤一声。
他先是感受到一股来自后背和额头的冰凉,紧接着便是心口处因为心脏收缩泵出的温热血柱。
温热而刺眼的血红喷洒在卡桑德里乌斯胸前的衣襟,和前方大片大片的洁白上。
德拉科依旧面容呆滞,他的手上,那把带着血的匕首正在缓缓地褪去形状,变回了胸针。
他的手依旧维持着捅刀的姿势,白皙的指尖却被一片血红覆盖。
后知后觉的剧痛袭来之前,更快反应的是窒息,连惊愕都来不及完全成形时,身体的本能远远超乎了卡桑德里乌斯的想象。。
浓烈的铁锈味瞬间从喉腔上涌,一瞬间充盈口腔后,哪怕卡桑德里乌斯尽力的捂着胸口和口腔,可血液依旧不受控制地从唇边呛咳溢出……
“咳咳咳——”
随着后知后觉的如同搅碎脏器般的剧痛,那些扭曲、震动,进而迅速黑沉的,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的强烈晕眩袭击了卡桑德里乌斯。
他的脸颊和嘴唇迅速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像是华美的瓷器一瞬间失去了光泽。
濒死的生理反应在这一刻,与他片刻前因为拥抱的甜蜜宁静形成了最残酷的对比。
一瞬间的难以置信,恍然大悟,无奈叹息,以及求生的本能……所有这些复杂的情绪。
此刻都被淹没在撕心裂肺的剧痛和冰冷的虚无之中,化作一丝无声的可惜,甚至连悲伤都来不及成形。
卡桑德里乌斯能清晰地感受到心口处温热的血液不再喷涌,而是顺着他的指缝一点点的伸出。
他勉力支撑着身体,颤抖着手指调动着魔力。
可当那瓶永恒晨曦药剂被拿出的时候,卡桑德里乌斯连一丝撬开瓶塞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大量失血所带来的眩晕和肌肉失控叫此刻的卡桑德里乌斯意识到,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他没有坚持多久。
或许是几秒,又或许是十几秒。
当血液供氧不足时,眼前的黑暗与虚无彻底抽走了他最后一丝意识。
卡桑德里乌斯再也坚持不住,身体无力地向后倒去。
嘭——
玻璃瓶摔得粉碎,四分五裂,只徒留一地的七彩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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