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夏皇那一声雷霆震怒的拍案,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无上天威,狠狠炸响在七皇子夏弘的心头,将他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震得粉碎!当他透过人群缝隙,看到林轩指挥着镇魔司侍卫,将那沉重棺木(实为担架)抬上殿来,看到那上面躺着的、面色惨白却眼神怨毒的“天工阁”核心工匠,看到林轩将那厚厚一叠、记录着详细资金流向、人员名单、技术图纸来源的账册和口供笔录,如同呈上催命符般,一页页、一件件摊开在父皇和满朝文武面前时,夏弘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冰凉,如坠冰窟!
他知道,自己完了!至少,他苦心孤诣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才积累起来的朝堂势力、贤名形象以及争夺储位的资本,在这一刻,彻底完了!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在父皇那等雄主面前,任何狡辩都苍白无力!
最初的、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惊慌与恐惧过后,一股极度的、扭曲的怨毒和疯狂,如同最污秽的毒液,迅速在他心中滋生、蔓延开来,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他双目赤红,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不!他不能就这么认输!他不能坐以待毙!他是堂堂七皇子,是母妃的希望,是未来有可能君临天下的人!他必须反抗,必须挣扎!哪怕这是徒劳的困兽之斗,他也要溅对方一身血!哪怕最终难逃一死,他也要拉着林轩这个坏他好事的贱民垫背!
求生的本能和扭曲的野心,驱使着夏弘立刻行动起来。他趁着父皇震怒、群臣哗然、注意力暂时被林轩吸引的空隙,强作镇定,以身体不适需要暂时告退更衣为由,在几名忠心侍卫的掩护下,踉跄着退出了金銮殿。一离开那令人窒息的大殿,他立刻如同变了个人,脸上所有的惊慌失措瞬间被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所取代。他动用了所有还能动用的、隐藏在暗处的资源和力量,展开了一场疯狂而绝望的反扑。
第一招,断尾求生,弃卒保车,杀人灭口!
他第一时间通过贴身死士,用最快、最隐秘的方式,向留守七皇子府的心腹总管下达了绝杀令!那个替他具体经办与“天工阁”联络、知晓大部分秘密资金往来和人员安排的府中老管事,必须立刻、彻底地从人间消失!绝不能让他落到镇魔司手里,吐出更多对他不利的口供!命令简单而残酷:“处理干净,做成急病暴毙,不得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半个时辰,那名对夏弘忠心耿耿、知道太多隐秘的老管事,便在府中“突发心疾”,还没来得及叫来郎中,就已然“气绝身亡”,死得不明不白。与此同时,数名死士通过不同的隐秘渠道,迅速出动,警告甚至直接威胁那些与七皇子有巨额灰色资金往来的皇商巨头,以及少数侥幸逃脱围捕、隐藏起来的“天工阁”残余核心人员,用他们全家老小的性命作为要挟,逼迫他们要么立刻远遁天涯,永远闭嘴,要么就准备好“自愿”站出来,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声称七皇子只是被他们蒙蔽利用,对此毫不知情。夏弘试图用这种冷酷无情的方式,斩断所有可能直接指向他自己的明线证据链。
第二招,混淆视听,转移焦点,煽动舆论!
几乎在灭口的同时,夏弘麾下圈养的那些御史言官和文人清客们,也开始按照预先准备好的预案,疯狂地活动起来。他们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四处散播新的、更加恶毒的谣言,试图将水彻底搅浑。
在官员们下朝回府的必经之路上,在茶楼酒肆、书院文会等舆论聚集之地,开始有人“无意中”透露:“林轩此举,哪里是为了什么科举公正?分明是替三皇子殿下铲除异己!是赤裸裸的党派倾轧!七皇子殿下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更有人信誓旦旦地编造细节:“镇魔司那是什么地方?活人进去也能扒层皮!那些所谓‘确凿’的口供,根本就是林轩手持尚方宝剑,私设刑堂,动用酷刑,屈打成招而来!做不得真!”
甚至还有一些看似“仗义执言”的“清流”,痛心疾首地呼喊:“七皇子殿下礼贤下士,贤名远播,定是有人见殿下深得民心,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地位,故而心生嫉妒,故意设下如此毒计进行构陷!陛下圣明,万万不可被奸臣蒙蔽啊!”
夏弘甚至还阴险地派出手下,暗中接触那些此次科举落第、心中本就积压着不满和怨气的寒门士子,刻意煽风点火,将他们的怒火从对作弊者的愤恨,巧妙地引导向对整个科举制度“不公”、对朝廷“黑暗”、对权贵“垄断晋升渠道”的仇恨上来。他企图将一场证据确凿的舞弊案,扭曲成一场对现行制度不满的社会运动,试图转移焦点,制造更大的混乱,让夏皇和朝廷投鼠忌器,从而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第三招,发动后宫,亲情绑架,以泪逼宫!
夏弘深知父皇对母妃尚有几分情谊,他立刻派人以最快速度将噩耗传入深宫。他的母妃,位份尊贵的德妃娘娘,闻讯后如遭雷击,随即便是呼天抢地的痛哭。她甚至来不及精心梳妆,便披头散发、哭哭啼啼地直奔夏皇日常处理政务的养心殿外,不顾太监的阻拦,以头抢地,长跪不起,声音凄厉地为儿子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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