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被尊为“文宗纪元”的时代,文明之光如星火燎原。几乎在每一座稍具规模的学府——从京城的稷下学宫到偏远山乡的蒙学堂——都能看见一尊尊姿态各异的雕像,静默地守护着知识的殿堂。
一、千姿百态的圣像
在京城稷下学宫前的广场上,屹立着最为宏伟的一尊。那是用整块昆仑山开采的汉白玉雕琢而成的三丈立像,由十三位顶尖匠人历时七年方才完成。雕像中的林轩身穿简朴儒衫,衣袂似在风中微动,左手虚握,仿佛持着那卷传说中的《新明学》初稿;右手微微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向学子们晨读的方向。最精妙的是那双眼睛——匠人们采用了镶嵌琉璃的技法,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那目光都深邃而温暖,如同真的在注视着每一个前来求学的年轻人。基座上镌刻着他晚年总结的十六字箴言:“以学启智,以仁立心,以勇担当,以毅成事。”
而在云溪书院——那座由他少年时的庄园扩建而成的最高学府——则是一尊截然不同的青石坐像。雕像中的林轩随意坐在一方天然山石上,身姿放松,脸上带着师长般的温和笑容,右手自然垂放在膝头,左手做出讲解时惯用的手势。雕像周围特意放置了七块矮石墩,仿照当年他亲自授课时“七子围坐”的典故。每到夏夜,总会有学子围坐在这些石墩上,就着月光讨论学问,仿佛那位先贤仍在他们中间。
至于散布在州学、县学乃至乡塾中的雕像,更是姿态万千:
江州州学中的是“藏灯苦读像”——少年林轩俯身案前,一盏油灯的火焰被雕刻得极为精细,仿佛真的在跃动。这尊像的特别之处在于,每当晨曦第一缕光从特定角度射入,那灯焰的位置便会投下一道清晰的光斑,恰好落在基座铭文“学如逆水行舟”的“舟”字上。
北疆边城的武备学堂,则选择了“临危受命像”。雕像捕捉的是他在祭坛上召唤英灵集体献力的瞬间:衣袍翻卷如浪,长发飞扬,双手结印高举过头顶,整个身体形成一道充满张力的弧线。雕像的青铜材质在边塞风沙中泛出深沉的青绿色,远远望去,如同一位战神在凝视着关外的苍茫。
而最多的,还是各种“讲学授业像”。有的手持书卷,有的正在黑板上书写,有的俯身指导年幼的学子。在西南苗疆的一座书院中,雕像甚至被塑造成盘腿坐在火塘边的模样——那是当年林轩深入边地推行教化时,与当地长老夜谈的姿态。
二、晨钟暮鼓间的对话
每日寅时三刻,当第一缕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稷下学宫的晨钟便会准时响起。钟声未歇,已有早起的学子捧着书卷,静静来到广场的雕像前。
一位身穿青色学袍的少年肃立像前,闭目片刻,然后展开手中的《新明学·格物篇》,低声诵读:“……故观察万物,当先澄其心,静其意。心如明镜,方能照见物之理……”他的声音很轻,但在这黎明的寂静中,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不远处,几位女学子坐在石阶上。其中一人抬头望着雕像那深邃的目光,忽然轻声对同伴说:“每次读到‘文明传承非一人之力,乃万民共举’这段,我便觉得,他仿佛在透过这石像的眼睛,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是啊,”同伴点头,“尤其是当课业艰难,想要懈怠时,来这里站一会儿,便会羞愧——先贤当年在何等艰难中着书立说,我们这些后辈,岂能因区区小困而止步?”
在云溪书院,传统则更为特别。每月朔望之日,清晨都会有年长的教授带领新入学的学子,绕着青石坐像缓行三圈,边走边讲解雕像每一个细节的寓意:“看这衣袖的褶皱,仿的是他四十三岁在淮河赈灾时,于堤岸上讲学三日三夜的旧袍……这手势,是他解释‘知行合一’时的惯用姿态……”
三、求学路上的精神坐标
新学子入学第一课,必定从瞻仰圣王雕像开始。
“三百年前,就是在这里——当时的云溪庄园,文宗公开设了第一堂面对平民的讲学。”白发苍苍的山长指着雕像,对一群满脸稚气的少年说,“那时没有这青石像,没有这巍峨的讲堂,只有一棵老槐树,几十张草席。但就在那树下,他开始了改变整个文明走向的教化。”
一个眼睛明亮的男孩举手问道:“山长,文宗公真的如传说中那样,能三日不食、不眠而讲学不止吗?”
山长微笑:“重要的不是传说是否字字为真,而是这传说背后传递的精神——是对教化何以执着,对求知何以热忱。你们看这雕像的笑容,”他引着学子们走近,“这笑中有关切,有期待,有智慧,更有无限的耐心。这便是你们求学路上应当谨记的:学问不是苦役,而是如见故人般的喜悦;教化不是施舍,而是如待子弟般的真诚。”
在西北边陲的敦煌书院,入学仪式更加庄重。学子们需在雕像前以清水净手,寓意“洗净蒙昧”;然后集体诵读《劝学篇》全文。院长会在最后说:“此地西出阳关,黄沙万里。你们的先辈在此建书院、立圣像,非为装饰,实为明志——纵在文明所能及的最边缘,求知的灯火亦不可灭。这尊像在此,便是要你们记住: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文明向未知领域延伸的触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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