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部落的清晨来得格外早,天刚蒙蒙亮,土坯房的屋顶就飘起了袅袅炊烟,农人们扛着锄头陆续走向田间,远处传来几声鸡鸣,将宁静的村落彻底唤醒。寒浞是被窗外的动静吵醒的,他睁开眼时,石二还在酣睡,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许是还在梦到与弟弟重逢的场景。
寒浞轻手轻脚地起身,避免吵醒石二。他走到屋角,打开自己的行囊,开始逐一检查物品 ——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到出发前,必确认所有装备都在原位,且状态完好。首先是三袋毒膏,他解开兽皮囊的绳结,指尖沾了一点 “速麻” 毒膏,膏体呈浅灰色,带着细微的草药腥气,质地黏稠,涂抹在武器上不易脱落;“缓蚀” 毒膏是深褐色,气味更淡,适合悄无声息地附着在衣物或食物上;“破血” 毒膏则是暗红色,凑近能闻到一丝铁锈味,专门针对伤口设计,一旦渗入便会让血液凝滞。他将三袋毒膏重新系紧,放在行囊内侧最容易触及的位置,确保危急时刻能瞬间取出。
接着是青铜短刀,他拔刀出鞘,刀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刀身没有丝毫锈迹 —— 昨日在溪边清洗后,他特意用兽油擦拭过,既能防锈,又能让拔刀时更顺滑。刀柄处的缠绳有些松动,他取来细麻线,重新缠绕加固,缠绳紧贴掌心,握感更稳,挥砍时不易打滑。戈叔传授的战阵图谱被他从行囊最深处取出,展开后,泛黄的兽皮上用炭笔勾勒的锥形阵、雁行阵线条清晰,他指尖划过 “锥形阵破敌要点” 的标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战术细节:“前锋精锐,两翼策应,后军压阵”,这些口诀早已烂熟于心,但他仍不敢懈怠,毕竟纸上谈兵终觉浅,唯有时刻谨记,才能在实战中灵活运用。
最后是熏猪肉和干粮,他将昨日熏好的肉块重新整理,剔除边缘稍显焦黑的部分,剩下的切成均匀的小块,用干净的橡树叶包成三包,分别塞进行囊外侧的三个小布袋里 —— 这样既能节省空间,又能在赶路时快速取用,无需翻找。石烈赠送的地图被他展开铺在地上,地图上用炭笔标注的路线清晰,田氏部落到黑风岭的路径用虚线标出,黑风岭的三条岔路分别用 “中”“南”“北” 标注,北路旁还画了一个小沼泽的符号,与昨日田氏首领所说的信息完全吻合。他用指尖沿着北路的路线划过,心中盘算:北路虽远两里,但沼泽地段只有半里,且田壮说沼泽边缘有牧民踩出的小径,只要小心行走,便能避开陷坑;中路马贼聚集,南路偶尔有巡逻,北路无疑是最稳妥的选择。
“寒勇士,你醒啦?” 石二揉着眼睛坐起身,看到寒浞在整理行囊,连忙爬起来,“我这就收拾,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再等等,田壮应该快到了。” 寒浞将地图折好,放回行囊,“你先吃点东西,把水囊灌满,黑风岭里水源不多,得提前备好。”
石二应了一声,从自己的行囊里取出一块粟米饼,又拿起水囊走到屋外 —— 田氏部落的族人早已在院子里烧好了热水,供旅人取用。他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站在门口,青年穿着厚实的兽皮甲,肩上扛着一根削尖的硬木矛,腰间挂着一把石斧,皮肤黝黑,手臂上肌肉线条明显,一看就是常年在山林里奔波的勇士。
“你是石二大哥吧?我是田壮,我爹让我送你们去黑风岭。” 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语气爽朗。
石二连忙迎上去:“是田壮兄弟啊,辛苦你了!寒勇士在屋里,我去叫他。”
寒浞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他打量着田壮,目光落在青年手臂上的旧伤疤上 —— 那道伤疤长约三寸,边缘不规则,像是被野兽抓伤的痕迹。田壮注意到他的目光,摸了摸伤疤,笑着说:“这是去年在黑风岭遇到熊瞎子弄的,幸好我反应快,不然胳膊就没了。不过也托了这伤的福,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摸出黑风岭的路。”
寒浞点了点头,语气诚恳:“有劳田壮兄弟带路,路上若有需要注意的地方,还请多提醒。”
“好说!” 田壮拍了拍胸脯,“我爹都跟我说了,你们要去王都,走北路最安全。我跟你们说,北路的沼泽边上有一条老牧民踩的路,草长得密的地方就是硬地,千万别踩那些没草的黑泥地,一踩就陷进去,去年有个马贼就是陷在里面,最后被活活饿死的。”
说话间,石二已经灌满了水囊,背着行囊走了过来。田壮见状,说道:“咱们走吧,早点出发,争取晌午前穿过黑风岭,免得夜里在山里待着 —— 山里的夜兽可比马贼凶多了。”
三人一行朝着黑风岭的方向出发。田氏部落外的平原上,晨露还沾在草叶上,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草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田壮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健,对路况极为熟悉,遇到坑洼或碎石路,都会提前提醒两人避开。他话不多,但说起黑风岭的情况时却格外详细:“黑风岭的林子都是老松树,树干粗得两个人都抱不过来,树枝上经常挂着干枯的藤条,风一吹就‘呜呜’响,跟哭似的,所以才叫‘黑风岭’。中路的隘口最窄,只能过两匹马并行,马贼最喜欢在那里设埋伏,去年有个商队不信邪走中路,结果十多个人只跑出来一个,还少了一条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