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钟声刚落,角斗场的人声便如潮水般冲破石墙,连远处西城的作坊都能隐约听到。今日的观众比往日多了数倍,平民看台上挤得水泄不通,有人甚至踩着同伴的肩膀眺望;二楼的贵族包厢更是座无虚席,绸缎身影往来穿梭,侍女捧着酒壶快步走过,连平日里很少露面的武罗,都身着深褐色朝服,坐在最前排的包厢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青铜剑鞘,眼神冷得像冰。
寒浞穿着一身洗得干净的兽皮,腰间佩着那柄磨得锃亮的青铜短刀,缓步走向候场区。石二跟在他身边,手心里全是冷汗,反复念叨:“寒勇士,要是打不过就…… 就先躲开,别硬拼,武罗的人说不定在台下盯着呢!”
“放心,我有分寸。” 寒浞拍了拍他的手背,目光却已穿过人群,落在候场区的另一端 —— 吴甲正被几个随从围着,穿着一身镶铁的黑色短打,腰间那柄狭长的青铜刀泛着冷光,刀鞘上刻着狰狞的兽纹,正是传闻中 “见血封喉” 的 “血刃”。他看到寒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故意举起手臂,露出小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绩。
“丙字号台,寒浞、吴甲,入场!” 裁判的喊声刺破嘈杂,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 谁都知道,这场决赛不仅是勇士的较量,更是武罗与 “外来者” 的暗中对决。
吴甲率先踏上石台,脚步沉重,每一步都让石台发出轻微的震动。他举起 “血刃”,朝着观众席怒吼一声,刀光在晨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二楼的武罗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平民看台上瞬间安静下来,有人悄悄收回了准备押注寒浞的青铜贝币,显然不看好这个敢和武罗亲信作对的外来者。
寒浞则依旧缓步上台,动作沉稳,没有多余的炫耀,只是站在石台边缘,目光平静地扫过吴甲的全身 —— 从他紧握刀柄的手指,到微微外撇的左腿,再到呼吸时起伏的胸膛,每一个细节都被他记在心里。石二在台下最前排,攥着拳头喊 “寒勇士加油”,声音却被淹没在贵族包厢传来的喝彩声中。
裁判走到石台中央,手都在微微发抖,举起青铜令牌:“比赛规则…… 禁止暗算,禁止攻击认输者…… 开始!” 令牌刚落地,他便快步退到石台边缘,显然不想卷入这场风波。
吴甲几乎在裁判转身的瞬间就动了!他的身影如猎豹般扑向寒浞,“血刃” 出鞘的 “噌” 声尖锐刺耳,刀光直逼寒浞的咽喉 —— 这是他惯用的杀招,之前八场比赛,有五人都是被这一刀划破喉咙,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小心!” 石二忍不住尖叫出声。
寒浞瞳孔微缩,战神意志赋予的敏锐感官瞬间拉满,他能清晰地看到刀刃划过空气的轨迹,甚至能捕捉到吴甲挥刀时左臂肌肉的颤动。他没有硬挡,而是猛地向右侧屈膝,身体几乎贴在石台上,刀光擦着他的兽皮衣领划过,带起一缕布屑,落在石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刀痕。
“躲得倒是快!” 吴甲冷哼一声,手腕翻转,“血刃” 顺势横扫,目标是寒浞的腰腹。这一刀比刚才更快,刀风裹挟着尘土,直扑寒浞面门。寒浞依旧不硬拼,脚步轻点,绕着石台边缘快速闪避,同时密切观察着吴甲的步法 —— 果然如石二打探到的那样,吴甲每次向左转身时,左腿都会有短暂的迟滞,膝盖处的肌肉会不自觉地绷紧,显然是旧伤在隐隐作痛。
“只会躲的懦夫!” 吴甲追着寒浞砍了十几刀,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渐渐有些急躁。他的刀招本就以 “快” 和 “狠” 见长,越是急躁,破绽就越多,刚才还密不透风的刀光,渐渐露出了空隙。
寒浞知道,时机快到了。当吴甲再次挥刀劈向他左肩时,寒浞没有像之前那样远离,反而故意放慢了闪避的速度,让 “血刃” 的刀尖擦着自己的兽皮划过,制造出 “险象环生” 的假象。
“终于躲不开了!” 吴甲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手臂加力,想趁机将寒浞劈倒在地。可他没注意到,寒浞的右脚已经悄悄移到了他的左腿外侧,脚尖正对着他膝盖的旧伤处。
就在 “血刃” 即将碰到寒浞肩膀的瞬间,寒浞猛地发力,右脚狠狠踹向吴甲的左腿膝盖!这一脚又快又准,正好踢在旧伤的位置,力道不大,却足以引发钻心的疼痛。
“啊 ——!” 吴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左腿瞬间失去力气,身体向左侧剧烈倾斜,“血刃” 从手中滑落,“哐当” 一声砸在石台上,刀尖插入石缝,嗡嗡作响。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左腿根本用不上力,只能单膝跪地,双手撑着石台,恶狠狠地盯着寒浞:“你敢阴我!”
寒浞没有上前,而是快步捡起 “血刃”,调转刀柄,将刀背抵在吴甲的咽喉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角斗场:“我不愿伤人性命,但人若害我,我必反击!吴甲,你每场比赛都赶尽杀绝,今日我留你一命,你可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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