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雷烈皱眉。
“意思是他可能在持续受伤，或者……”陈博士顿了顿，“他的血在被什么东西主动抽取。影魅？还是别的？”
气氛凝重起来。
“不管怎样，得尽快找到他。”雷烈站起身，但动作太猛，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那个女兵从医疗包里取出绷带和消毒水：“长官，先处理伤口吧。你这样走不了多远。”
雷烈摆摆手：“死不了。陈博士，追踪器能便携吗？我们得马上出发。”
“可以改装成手持式，但范围会缩小，精度也会降低。”陈博士已经开始拆机器，“而且需要持续供电，我只有三块备用电池，每块撑六小时。”
“够了。”雷烈对那对男女说，“老赵，小周，你们跟陈博士留在这儿，保持通讯。我一个人去。”
“不行！”陈博士和那对男女同时反对。
“雷队，你现在这状态，碰上影魅就是送死。”叫老赵的男兵说，“至少让我跟着，小周留下保护陈博士。”
雷烈看了看自己打着夹板的左臂，又看了看老赵——三十出头，体格健壮，背上那把改装步枪看着就靠谱。小周虽然年轻，但眼神沉稳，应该也不差。
“行，老赵跟我。”他妥协，“小周，你和陈博士守在这儿，随时准备接应。如果二十四小时后我们没回来，也没消息，你们就撤回基地，报告情况。”
小周点头：“明白。”
陈博士快速改装好追踪器——现在它像个大号的对讲机，屏幕显示着不断刷新的轨迹图和坐标。他递给雷烈：“红色箭头代表当前信号最强的方向。记住，信号每三分钟刷新一次，如果箭头突然消失或乱跳，说明有强烈干扰，可能是影墟能量场。”
雷烈接过机器，插上耳机——追踪器会把信号转换成音频提示，方便在移动中听声辨位。
“还有这个。”陈博士又从柜子里拿出两把造型古怪的手枪，“我管它叫‘震波枪’，发射低频声波弹，对影魅有短暂僵直效果。但每把只有六发弹药，省着用。”
雷烈和老赵接过枪，检查弹药，别在腰上。
“出发。”雷烈说。
两人下楼，钻进一辆改装过的越野摩托——这也是气象站里备着的，虽然旧，但性能还行。雷烈坐后座，老赵开车。
引擎轰鸣，摩托冲进永夜。
追踪器的耳机里传来持续的滴滴声，频率随着方向变化时快时慢。雷烈盯着屏幕上的红色箭头，不断给老赵指方向。
一开始路还算好走，是条废弃的林区防火道。但越往前，路越烂，最后干脆没路了，摩托只能在乱石和灌木丛里硬闯。
开了大概半小时，追踪器的滴滴声突然变调，变成刺耳的警报。
“停！”雷烈拍老赵肩膀。
摩托刹住。雷烈跳下车，举起追踪器，屏幕上的红色箭头在疯狂旋转，指向四面八方。
“干扰？”老赵问。
“不止。”雷烈环顾四周。他们在一片稀疏的松林里，周围安静得诡异，连风声都没有。地上有些奇怪的痕迹——不是脚印，是像烧焦的黑色拖痕，蜿蜒延伸到林子深处。
他蹲下查看，用手指沾了点黑色痕迹，凑近闻了闻：“是影魅的黏液，新鲜的。而且量很大，不止一只。”
话音刚落，林子里传来窸窣声。
老赵立刻举枪警戒。雷烈也拔出震波枪，但左手不方便，只能勉强单手操作。
声音从三个方向同时靠近。很快，五个影魅从树后滑出来——不是行尸影，是普通影魅，但体型比常见的大一圈，表面的黑色黏液像沸腾一样冒泡。
“准备……”雷烈低声说。
但影魅们没攻击。它们在十米外停住，蜂窝状的脸孔转向雷烈手里的追踪器，然后……齐刷刷后退一步，像是在害怕？
老赵也愣住了：“它们怕追踪器？”
“不，是怕追踪器锁定的东西。”雷烈反应过来，“林九的血对这些影魅有威慑力，或者……吸引力？”
影魅们犹豫了几秒，突然同时转身，快速滑进林子深处，消失了。
“这他妈什么情况？”老赵放下枪。
雷烈摇头，重新看追踪器。屏幕上的箭头恢复正常，指向影魅消失的方向——东南，继续向前。
“跟上去看看。”他说。
两人步行前进，摩托留在原地。走了大概一公里，前方出现个山坳，坳底有片废墟——像是旧矿工宿舍，几排平房塌了大半。
追踪器的箭头直指废墟中心。
雷烈和老赵摸过去，躲在半堵墙后观察。废墟中央有堆篝火的余烬，还在冒烟。火堆旁的地面上，洒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半干了。
血迹周围，散落着几个空的压缩饼干包装袋，还有件被撕破的外套——林九的。
“他在这儿停留过。”老赵小声说。
雷烈走近查看。血迹延伸向废墟另一头，断断续续，像有人在流血状态下踉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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