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申指了指那十二门还冒着青烟的山炮：“炮兵，留下。”
“是！” 汤炳全立刻立正，声音微微发颤。
李申这才转头，朝着通讯排招了招手：“接通总部，我有事情要汇报。”“张东方！敌人的援军到哪儿了？”
“旅长，平安县那帮家伙刚到十五里庙，正在等井陉县的宪兵队会合呢！这两股人加起来，少说也有一千六百号，个个都带着家伙！”
“哼，咱们这边动静这么大，他们估计不敢来了。”
李申话还没说完，孙德胜就策马疾驰到跟前，气喘吁吁地喊道：“旅长！坂田那个老鬼子的侦察兵盯上咱们了！他们想撤，但又没那个胆子！现在正往后缩呢！”
“不能让他们跑了！” 李申眼睛一瞪，“炮营，给我轰他们的炮阵地！1 营、2 营，马上冲上去！解救李云龙！一个都不许放走！”
“是！”
李申心里十分清楚 —— 干掉皇协第 1 混成旅，才花了三个钟头。可李云龙那边，被坂田一路追击，又在苍云岭死磕，至少耗了六个多小时！
一个团千把人，硬扛四千多鬼子精锐，早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了。
“出发！4 营、5 营、6 营，立刻向北，直扑苍云岭！两个骑兵营，找个沟坎埋伏好！只要小鬼子不来咱们这儿，就千万别露头！”
他手指向通讯排，命令道：“马上给根据地发电报，让李四福的防空营，立刻给我赶过来！晚一秒我就剁了你！”
“是！”
就在这时，远处一匹黑马飞奔而来，马蹄溅起大片泥浆。
“报告旅长！八路游击队送来紧急情报 —— 独立第 1 混成旅团，出动了两个坦克大队，外加第 109 师团骑兵队，正朝咱们这边赶来！离咱们这儿，也就三十里地！”
“什么？！” 李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来了多少人？多少坦克？”
“骑兵有三百六十四人，还带着三挺九二重机枪！坦克和装甲车…… 一共一百四十多辆！”
李申一屁股坐到马鞍上，吐了口唾沫，骂道：“操，这帮鬼子还真把家底都搬出来了！蒙地那支守备队，果然是机械化王牌！步兵都坐着铁盒子行军！好在…… 他们没带重炮！”
他猛地抬起头：“张晓秋！带 8 营，带上所有反坦克装备，立刻去野狼峪埋伏！骑兵营听好了 —— 在反坦克队赶到之前，敢不敢打游击？敢的话，就上去骚扰！专打他们的屁股，打完就跑！”
“是！”
话音刚落，又一匹马疾驰而来，骑手嗓子都喊哑了：“报告！井陉县的武谷联队，全军出动，正朝着咱大孤山杀过来！”
“让 7 营和工兵营死守大孤山！张志明，别愣着！把鬼子引进雷区，狠狠地炸！能炸坏几辆算几辆！”
“明白！”
李申猛拍马屁股，大声喊道：“弟兄们，都给我动起来！”
他原本打算一口吃掉坂田联队，可谁能想到，小鬼子为了救坂田，连坦克队和骑兵都派出来了。这哪是救援，分明是想把整个新一团一网打尽！
“快给李云龙发电报！情况突变，敌军大量涌来！让他们速战速决，打完就撤！”
“是！”
此时的苍云岭上，血水几乎将山坡染得通红。
李云龙的手下，仅剩下七百来人，弹药早就所剩无几，子弹像金贵的米粒般稀少。
“团长，再这么拼下去，人真的要拼光了！” 沈泉浑身是血地跑过来，“我 1 营…… 就剩下一百多人了！”
李云龙咧嘴一笑，竖着耳朵听了听：“你没听见？外面的枪炮声…… 停了。”
他用力一拍大腿：“肯定是李申那小子，把援兵给解决了！好！老子等的就是现在 —— 坂田这个老鬼子，今天你插翅难逃！”
“报告！旅部急电！”
“念！”
“旅部主力已牵制住敌独立混成旅主力，使其无法向西增援。你部立刻突围，保存实力，切不可恋战！正面敌军火力太过凶猛，不能硬拼！”
“放他娘的狗屁！” 李云龙一巴掌拍在石头上，“刺刀都快顶到我脑门上了，还让我撤？老子的脸往哪儿放？！”
他一把抓起电报，狠狠摔在地上：“回电！新一团团长李云龙，决定率全团正面强攻，撕开坂田那狗屁防线！”
“是！”
张大彪凑到跟前，压低声音说道：“团长…… 这可是抗命啊，旅长那边……”
“抗什么命！老子的新一团，连枪都凑不齐，不打硬仗，怎么在这立足？” 他啐了一口，“打完这场仗，咱们就是全旅的头号主力！谁要是不服，让他来找我！”
“报告！晋绥军来电！”
李云龙一下子站了起来：“念！”
“云龙兄，我部已将皇协第一混成旅四千余人全部歼灭，成功攻占松塔镇，还消灭了两个日军中队！主力现已进入山区，马上赶来支援！请再坚持十五分钟！我炮营到时会开火，两个营从左右两边杀入，你在正面死死拖住鬼子，别让他们跑了！”
“好！太好了！” 李云龙眼睛一亮，抓起刺刀就往枪上装，“全体 —— 上刺刀！进攻！”
张大彪愣住了：“团长，现在是鬼子在进攻啊！而且…… 不是说好了等十五分钟吗？”
“等什么等！” 李云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和李申配合，那是兄弟并肩作战，又不是等他来请吃饭！打赢了，战功是咱八路的！分战利品的时候，我得能挺起腰杆说话！你懂不懂？”
“是！”
张大彪扯着嗓子大喊：“全团！上刺刀！”
一时间，枪栓拉动的咔咔声连成一片，刀锋闪烁着寒光，映照着满山的尸体和鲜血。
“虎子！” 李云龙大声喊道，“去，把王承柱给我叫来！让他带着那门破炮，瞄准鬼子的指挥所！老子今晚，要亲手送坂田下地狱！”
“是！”
李云龙猫在战壕里，眼睛紧紧盯着远处那根细细的天线，脑海中快速计算着距离。
“他娘的，少说也有三千多米！要是咱的炮能够得着，老子一炮就轰了他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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