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秦风先回屯里,从自家仓房翻出几个破竹筐。赵铁柱回家抓了两只芦花鸡,王援朝找了捆麻绳。
回到地里,秦风把竹筐倒扣在地头,筐底掏几个窟窿,做成简易鸡笼。两只鸡放进去,用绳子拴住脚,绳子另一头系在木桩上。这样鸡能在半径一丈的范围内活动,既能吃虫子,又不至于跑远了祸害庄稼。
“先试试,”秦风说,“要是管用,再多弄几只。”
弄完鸡,又对付蚜虫。秦风让王援朝去屯里豆腐坊要了些豆渣,自己从灶膛里掏了把草木灰。
“豆渣泡水,喷叶子上,”秦风一边兑水一边说,“蚜虫嫌这味儿。草木灰也能防虫,撒在菜根周围。”
王援朝看得新奇:“风哥,你这些都是从哪儿学的?”
“自己琢磨的。”秦风不能说前世,只能含糊过去,“反正不用花钱,试试不吃亏。”
忙活一上午,几块地都拾掇了一遍。两只鸡在地头咯咯叫,专挑有虫子的叶子底下钻。踏雪和虎头在垄沟里追蚂蚱,玩得不亦乐乎。
晌午头,日头毒了。三个人坐在树荫下歇气,啃着带来的苞米面饼子。
“风哥,”赵铁柱嚼着饼子,“你说这轮作,真那么管用?”
“管用。”秦风喝了口水,“等秋收你瞧,我家那两亩黄豆,肯定比往年长得壮。”
“那我明年也试试。”赵铁柱说,“反正黄豆也能卖钱,不亏。”
正说着,林晚枝挎着篮子过来了。她穿着件碎花衬衫,辫子搭在肩上,看见秦风他们,脚步顿了顿。
“我娘让送点黄瓜来。”她把篮子放在树荫下,“说天热,解解渴。”
篮子里是五六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还有几个西红柿,红彤彤的。
“哎呀,这可是好东西!”赵铁柱不客气,抓起一根黄瓜就啃,“脆生!婶子种的菜就是好!”
林晚枝脸微红,看向秦风:“你家菜园子……虫子不少吧?”
“刚拾掇了。”秦风拿起根黄瓜,“用土法子,试试看。”
“我爹说,你家地头拴鸡,这招新鲜。”林晚枝小声说,“屯里人都议论呢。”
“让他们议论去,”秦风笑笑,“管用就行。”
王援朝插话:“晚枝姐,你们家菜地咋样?”
“也有虫子,”林晚枝说,“我爹说要撒药,我娘不让,说药大了吃坏人。”
秦风心里一动:“晚枝,回去跟你爹说,用辣椒水喷喷试试。干辣椒煮水,晾凉了喷叶子上,虫子怕辣。”
“这能行?”林晚枝眼睛一亮。
“试试呗,”秦风说,“反正辣椒家家都有,不费钱。”
“哎,我回去就说。”林晚枝应着,又看了秦风一眼,“那……我回了。”
“慢走。”
看着林晚枝走远的背影,赵铁柱用胳膊肘捅捅秦风:“风哥,九月初八,没俩月了。”
“吃你的黄瓜。”秦风瞪他一眼。
王援朝在一边偷笑。
下午接着干活。秦风带着两人把地里的杂草清了清,又给苞米培了培土。那两只鸡果然勤快,一下午工夫,地头的虫子明显少了。
日头偏西时,李老栓又来了,后头还跟着几个屯里的老庄稼把式。
“小风啊,”李老栓指着鸡,“这玩意儿真吃虫子?”
“您瞧,”秦风扒开一片叶子,“这儿原先虫子最多,现在干净了。”
几个老把式凑过去看,啧啧称奇。
“这招好,省了买药钱!”
“鸡粪还肥地,一举两得!”
“小风,你这脑袋瓜子咋长的,这些招儿都能想出来?”
秦风笑着说:“都是跟老辈人学的,咱们给发扬光大了。”
“对!发扬光大!”李老栓一拍大腿,“明天我也拴两只鸡!不,拴三只!”
几个人在地头又唠了半天,问轮作,问土法防虫,秦风一一解答。说的都是浅显道理,但句句在点子上,老把式们听得直点头。
太阳快落山时,人才散了。秦风把两只鸡装回笼子,让赵铁柱带回去——说好了轮流用,明天该拿到赵家地里了。
收拾完工具,秦风扛着锄头往回走。踏雪和虎头玩累了,乖乖跟在黑豹后头,一身的泥巴已经结成了痂。
晚风起来,吹得苞米叶子沙沙响。回头望去,六亩三分地在夕阳下泛着金光,绿是绿,黄是黄,界限分明。
秦风心里踏实了些。
武器弹药在准备,庄稼也在管。打秋围是为了保护收成,而把庄稼种好,才是根本。
前世他不懂这些,总觉得赚钱就行。现在才明白,土地才是最实在的,你用心对它,它就用心回报你。
就像那两只鸡,你给它一片有虫子的地,它就还你一片干净的庄稼。
就像轮作,你让地歇口气,换换口味,它就给你更饱满的收成。
这些道理简单,但多少人忘了。
回到院里,秦风打了桶井水,先给三条狗洗了澡。踏雪和虎头不老实,甩了他一身水。黑豹懂事,站着不动,等秦风用破布给它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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