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的夜空像块缀满碎钻的黑丝绒,银河横亘在头顶,清晰得能数出星子的轮廓。学校的天文台挤满了人,江熠牵着林溪挤到望远镜前,镜片里的牛郎星和织女星隔河相望,像两颗不会熄灭的灯笼。
“你看,”他指着星图上的标注,指尖划过冰凉的纸面,“它们其实离得很远,但每年这天,人们总觉得它们能相会。”
林溪的目光落在星图旁的日历上,今天的日期被红笔圈着,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爱心。她忽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个东西,是个鸳鸯香囊,红绸面的,上面绣着并蒂莲,针脚比之前的都细密——是她绣了三个晚上的成果。
“给你的,”她把香囊塞进他手里,指尖有点烫,“外婆说七夕戴鸳鸯香囊,能留住身边的人。”
香囊里装着晒干的薰衣草和玫瑰,香气清淡却绵长。江熠把它塞进衬衫口袋,刚好贴在心口的位置,像揣了个小小的暖炉。“我也有东西给你,”他从背包里掏出个木盒,打开时里面闪着光——是串银杏叶手链,银质的叶片上镶嵌着细小的蓝水晶,像把星子嵌在了叶子里。
“上次在银铺打的,”他帮她戴在手腕上,指尖划过她的皮肤,带着金属的凉意,“蓝水晶在暗处会发光,像……像我看你的时候,眼睛里的光。”
手链的链条轻轻晃,水晶的光映在她手背上,像串流动的星。林溪忽然想起春分那天的风筝,想起芒种的蝉鸣,原来每个季节的浪漫,他都藏在了这些小物件里。
离开天文台时,校园的路灯已经熄灭,只有星光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江熠忽然拉着她往操场跑,草坪上摆着不少孔明灯,橘红色的光在黑暗中晃,像群升空的萤火虫。
“我们也放一个吧?”他从背包里掏出盏孔明灯,竹骨上还缠着圈细麻绳,是他自己扎的,“写个愿望,让星星看见。”
林溪握着笔,在灯面上写下:“愿每年七夕,都能和他一起看银河,数星星。”江熠接过笔,在旁边添了句:“不止七夕,要和溪溪看遍所有星星,直到银河都老去。”
孔明灯升空时,带着两人的字迹越飞越远,渐渐融进银河里。江熠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落下一颗温热的星。“林溪,”他的声音混着晚风,“我以前觉得星星很远,但现在发现,你站在我身边时,它们就近得像能摘下来。”
林溪的脸颊有点热,伸手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他的衬衫上沾着薰衣草的香,是香囊里的味道,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像把整个夏天的温柔都裹在了一起。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闷闷的,“我绣香囊的时候,针总扎到手,但一想到是给你的,就不觉得疼了。”
江熠的手顿了顿,忽然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以后别做这些费力气的事,我来就好。你只要站在我身边,笑一笑,就比任何香囊都灵。”
远处的孔明灯还在陆续升空,像片移动的星海。江熠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个瞬间——女孩靠在他怀里,手腕上的水晶手链闪着光,背景是漫天的星子和橘红色的灯,像幅写满永恒的画。
他知道,这张照片会住进《我们的故事》里,和那些荷塘、麦田、紫藤的照片排在一起,成为时光里最璀璨的一页。
离开操场时,星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处像颗完整的爱心。林溪忽然想起孔明灯上的字,轻声说:“其实我的愿望不止七夕,我想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见你,想和你一起吃早餐,一起去上课,一起……慢慢变老。”
江熠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她,眼睛亮得像最亮的星:“那我们就约好了,从明天早上的豆浆油条开始,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七夕。”
晚风里,香囊的香气还在弥漫,把两人的约定轻轻包裹。林溪摸着手腕上的水晶手链,忽然觉得,最好的浪漫从来都不是银河的璀璨,而是身边这个人的温度,是藏在香囊里的针脚,是记在心里的约定,岁岁年年,从未改变。
“下周去看萤火虫吧?”林溪忽然说,指尖缠着他的指尖,“听说郊外的竹林里有很多,像会飞的星星。”
“好啊,”江熠笑着点头,眼睛里的光比星光还亮,“我带捕虫网,你带玻璃瓶,我们去把星星装回家。”
星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手链的水晶闪着细碎的光,像给这个约定镀上了层永恒的膜。林溪知道,这七夕的星光,这香囊里的约定,都会像这手链上的水晶一样,在时光里永远发亮,陪着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秋天,走向所有藏在星光里的,关于彼此的明天。
喜欢跑道上的诗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跑道上的诗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