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感觉到,维持这片镜廊的力量正在缓慢流逝。它就像那扇界门一样,是残缺的,并非完整状态。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没有犹豫,四人朝着苏漾指引的方向前进。
行走在这片由无数镜壁构成的迷宫中,感觉极其诡异。四周的景象时刻在变化,每一步迈出,从不同角度看到的镜中世界都截然不同,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若非有苏漾的镜种与镜核碎片指引,他们恐怕早已陷入这无尽的镜像迷宫之中。
途中,他们也遇到了一些“阻碍”。
并非活物,而是镜廊自身法则的显化。有时,脚下的镜面会突然变得如同水面般柔软,试图将他们吞噬;有时,两侧的镜壁会射出凝聚的镜光,蕴含着各种不同的法则攻击,或冰寒,或炽热,或扭曲空间;甚至有一次,他们经过一面倒映着某个蛮荒世界的镜壁时,一头完全由能量构成的、形似巨猿的投影怪物,竟咆哮着从镜中冲出,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这些阻碍威力不凡,相当于金丹初期的水准,而且层出不穷。埃伦、千鹤、磐石不得不全力应对,苏漾也强撑着伤势,以镜光辅助,艰难前行。
然而,在这种高强度的压迫与这片纯净镜之法则环境的滋养下,苏漾发现,自己新生的混沌镜种,成长速度快得惊人!它如同饥渴的海绵,疯狂吸收着此地弥漫的镜之法则,并与灵魂深处那枚镜核碎片建立着更深层次的联系。
他对“镜”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深化着。不仅仅是映照、反弹、破镜、归墟,更开始触摸到“折射”、“投影”、“虚实转换”等更加玄奥的领域。
他甚至开始尝试,不再仅仅依靠镜种感应指路,而是主动去“阅读”那些镜壁中蕴含的法则信息,从中寻找规律,预判可能出现的危险与陷阱。
就在他们击溃了一波由七面镜壁同时射出的、蕴含不同属性法则的镜光攻击后,前方的景象骤然开阔。
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广场中央,没有镜壁,只有一团缓缓旋转的、混沌色的光球。光球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镜面在生灭,散发出万象归一的磅礴气息。
而在光球的正上方,悬浮着三件物品。
左边,是一卷非帛非金、散发着朦胧光华的卷轴。
右边,是一滴如同液态宝石、内部仿佛封印着一片星云的暗红色血珠。
而居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一枚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通体混沌、表面流淌着如水波般光泽的碎片——其气息,与苏漾灵魂深处的镜核碎片,同出一源!但似乎更加……完整?或者说,是另一种性质的碎片?
“镜殿传承……远古精血……以及……另一块镜核碎片?!”苏漾呼吸一滞,目光瞬间被中央那枚混沌碎片牢牢吸引。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镜核碎片传出了极度渴望的悸动!
与此同时,那个苍老、淡漠、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再次响彻整个镜廊,也回荡在四人脑海:
“闯关者……抵达万象核心……”
“三选其一……可得传承……或离去之机……”
“选择……即因果……”
声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场。
三选一!
传承卷轴,可能蕴含着镜殿失落的至高秘法;远古精血,或许能极大提升修为或血脉;而另一块镜核碎片,对苏漾而言,无疑是补齐自身、探寻镜之终极奥秘的关键!
但选择一样,是否意味着要放弃其他?那“离去之机”又隐藏在哪一样选择之中?
机遇与风险,再次以最直接的方式,摆在了他们面前。
埃伦、千鹤、磐石的目光都看向了苏漾。这里,只有他才能真正理解这些物品的价值与意义。
苏漾的目光在三件物品上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那枚中央的混沌碎片之上。
他的道,他的缘,皆系于“镜”。
几乎没有太多犹豫,他向前一步,对着那团混沌光球,沉声道:
“我选……镜核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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