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说得是!钱从何来?先生又从何来?此举,实在是……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啊!”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他们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无比现实,无比尖锐。
然而,沈知遥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动摇。她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会有今日这般场面。
她静静地,等到所有的声浪,都渐渐平息下去,才缓缓开口。
她的第一个问题,是问向礼部尚书的。
“你说,女子读书,会扰乱纲常?”她冷冷地看着他,“那朕问你,朕,是男是女?”
礼部尚书的身体,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呆立当场,面色惨白如纸。
是啊……
他们只顾着,用那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腐儒之论,来反对这项政策,却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事实。
如今,坐在这龙椅之上的,正是他们口中,那个本该“无才”的,女人!
而正是这个女人,力挽狂澜,扫清寰宇,开创了如今,这般清明的盛世!
还有什么,比这个事实,更具有说服力?还有什么,比这个例子,更能将他们那套可笑的理论,批驳得体无完肤?
一句话,便让所有关于“纲常”的叫嚣,都变成了,一个自取其辱的笑话。
沈知遥不再理会那已经面无人色的礼部尚书,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户部尚书张荀。
“张爱卿,你问朕,钱从何来?”
“朕告诉你。朕,不惜动用国库,也要办成此事!国库的钱,取之于民,便应用之于民!这笔钱,不是耗费,而是投资!是为我大昭的未来,所做的,最重要的一笔投资!”
“朕,甚至可以下令,补贴所有愿意送孩子上学的,贫困家庭!每多一个识字的孩子,我大昭的未来,便多一分希望!”
“至于先生……”
沈知遥环视着殿内所有的官员。
“我大昭,有秀才近十万,举人过万。他们之中,有许多人,一生都无望踏入仕途。与其让他们,在乡间终老,埋没才学,不如,由朝廷出资聘请,让他们,去做这些孩子的启蒙先生!这,既解决了先生的来源,也为天下的读书人,提供了一条,新的出路!”
“朕,甚至还会亲自,为这些孩子们,编纂一套,最浅显易懂的教材!”
她走到御案前,从一摞早已准备好的图纸中,抽出几张,展示给众人。
那上面,画着一个个,生动有趣的图画。
图画旁边,是方方正正的楷书大字,以及简单明了的注音。
“比如这个字,‘山’。”她指着一张画着三座山峰的图画,“下面,就是山的样子。孩子们,看到画,就能联想到字。朕会把一千个常用字,都用这种图文并茂的方式,编纂成册。书名,朕都想好了,就叫——”
“《启蒙字帖》。”
看着那些,前所未闻的教学方法,看着那本,构思精巧的《启蒙字帖》,看着女帝那早已将所有问题,都考虑周全的,周密计划。
所有反对的官员,都沉默了。
他们发现,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困难,所有阻碍,似乎都早已,在女帝的预料之中,并且,都已经被她,用一种,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给出了解决方案。
剩下的,只有执行。
“此事,朕意已决。”
沈知遥坐回龙椅,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结束了这场辩论。
“朕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拿出具体的章程来。一个月后,朕要看到,第一座‘启蒙学堂’,在京城,正式开学!”
“若有地方官,敢阳奉阴违,或以任何理由,阻挠办学者……”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一经查实,朕,便摘了他的乌纱帽,让他,也回家去,重新读一读,这本《启蒙字帖》!”
……
皇权意志的强力推行之下,“识字课”这项,在当时被视为离经叛道的国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全国范围内,铺展开来。
朝廷的拨款,如流水一般,下发到各州府县。
一座座崭新的学堂,在城镇,甚至在乡野之间,拔地而起。
大批怀才不遇的落魄秀才,被朝廷聘用,成为了第一批启蒙先生。他们领着朝廷发放的俸禄,教着那些,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渴望的,农家孩童。
而那本由女帝亲自编纂的《启蒙字帖》,更是被工部加急印刷了数百万册,免费发到了每一个入学孩童的手中。
当然,推行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尤其是在那些,宗族势力强大,思想保守的偏远地区,这项政策,遭到了巨大的阻力。
许多乡绅、族长,公开站出来,抵制官府办学。他们认为,让那些泥腿子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去读书,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们用尽各种办法,威胁、恐吓,阻止乡民们,将孩子送入学堂。
对于这一切,沈知遥的态度,只有一个字。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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