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号” 的船帆刚掠过孔雀河入海口,浓稠的瘴气就从雨林方向涌来。青灰色的雾气像活物般缠上船身,甲板上的沙枣麦种突然簌簌发抖,装种的陶罐壁上凝出细密的水珠,一触即化。
“不对劲!” 青禾猛地扑到船舷边,改装过的适配仪发出刺耳警报,屏幕上的 “瘴气浓度” 指针瞬间飙红,边缘的警告灯疯狂闪烁,“是腐殖瘴!沾到皮肤会起水泡,吸入能堵肺!”
话音未落,甲板上的伙计突然捂住口鼻,脸涨得发紫,踉跄着摔倒。胡力赶紧冲过去,从货箱里翻出浸过沙棘油的麻布,死死摁在伙计口鼻上:“快换!这是俺从波斯商人手里抢的秘方,能挡半个时辰瘴气!”
苏砚的玉佩突然浮到半空,温润的绿光穿透瘴雾,照向河道前方。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暗礁的轮廓,尖锐的礁石上还挂着残破的船板,木板上的波斯弯刀印记清晰可见。
“是扎伊姆的陷阱!” 沈砚攥着铜算筹快速推演,算筹在掌心划出河道走向,“他故意引我们走这条险路,暗礁能撞沉船,瘴气能耗死我们!”
老羌拄着骨杖走到船头,骨袋里的麦种蹭着船板,竟在潮湿的木头上发了芽。他抓起一把活水麦种(临行前木卡姆赠送的),往瘴气里一撒,种子遇雾瞬间膨胀,嫩绿的根须在空中织成网:“跟着麦根走!活麦认生路,死麦指死路!”
船行半个时辰,河道突然变宽,浑浊的水面泛着黑绿色,正是老羌说的腐殖沼泽。水面上漂浮着枯黄的藤蔓,偶尔有气泡 “咕嘟” 冒出,裂开时散出淡淡的腐臭味。
“不能开船了!” 老羌突然喊停,骨杖指向水下,“沼泽底全是‘缠船藤’,船桨一搅就会被缠住,越挣扎缠得越紧!”
胡力趴在船舷往下看,刚要伸手探水,就被娜仁拽了回来。青铜刀 “唰” 地出鞘,刀光劈向漂来的枯藤 —— 藤条被斩断的瞬间,截面突然渗出黑黏液,滴在甲板上,木头立刻被腐蚀出小坑。
“这藤是活的!” 娜仁的刀背抵着藤条,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烈风的沙棘油能烧它,但我们的油不多了!”
青禾突然眼睛一亮,抓起活水麦种和沙枣麦种,快速倒进陶罐,又淋上半袋沙棘油:“老羌说水麦能在沼泽扎根,沙枣麦抗腐,混合起来试试!”
她将混合麦种撒向水面,种子落水的瞬间,竟像有生命般朝着对岸游去。嫩绿的根须扎进沼泽底,茎秆快速生长,转眼就铺成窄窄的 “麦根桥”,麦叶在瘴气中微微颤动,像在招手。
“快下船!” 苏砚率先跳上麦根桥,脚掌踩在柔软的茎秆上,竟稳稳当当不往下陷,“麦根能承重,别踩断根须!”
娜仁带着烈风勇士断后,每走一步就往周围撒沙棘油,防止枯藤偷袭。胡力的伙计们扛着麦种陶罐,小心翼翼地跟着,驼铃用布包着,生怕惊动沼泽里的东西。
刚走到桥中央,水下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巨响。
数条碗口粗的缠船藤猛地冲出水面,带着黑黏液的藤头直扑青禾 —— 她怀里的混种麦袋是藤蔓的目标。“小心!” 娜仁挥刀斩断最前面的藤条,却没注意身后的藤蔓正悄悄缠上她的脚踝。
“娜仁!” 苏砚的玉佩红光暴涨,一道光刃斩断脚踝处的藤蔓,可更多藤蔓从四面八方涌来,麦根桥开始剧烈摇晃。
“用活水麦种!” 老羌突然将骨袋里的麦种全撒出去,“活麦能引开藤条!它们要的是生机,不是血肉!”
青禾立刻会意,将剩下的混合麦种往藤蔓密集处撒。麦种落地即发,藤条果然调转方向,疯狂扑向新生的麦苗,黑黏液滴在麦叶上,竟被麦秆吸收,化作滋养生长的养分。
“是共生!” 青禾激动地喊,“缠船藤靠腐殖质活,麦种需要腐殖养分,它们能互相利用!”
就在众人趁机冲过麦根桥时,沼泽对岸的芦苇丛突然响起弓弦声。
“小心毒箭!” 李肃猛地将青禾扑倒,毒箭擦着她的头发飞过,钉在麦根桥上,箭杆瞬间渗出黑液,周围的麦叶立刻枯黄。
芦苇丛里冲出十余名波斯刀客,为首的汉子脸上有道刀疤,腰间挂着扎伊姆的红宝石令牌。他挥刀指向苏砚的玉佩,嘶吼道:“首领有令,抢玉佩和麦种,死活不论!”
“就凭你们?” 胡力突然吹了声口哨,芦苇丛另一侧冲出商队伙计,每人手里都举着 “麦种投石机”(缩小版),石筐里装满点燃的沙枣团,“让你们尝尝俺的‘麦火弹’!”
沙枣团被投向刀客,遇风即燃,火焰顺着他们的长袍蔓延,惨叫声在沼泽上空回荡。娜仁的勇士们趁机冲上去,青铜刀与波斯弯刀碰撞,火花在瘴气中格外刺眼。
刀疤脸见势不妙,突然吹了声尖锐的口哨。沼泽水下传来 “咚咚” 的鼓声,水面开始剧烈起伏,像是有巨大的东西在靠近。
“是‘腐殖鼓手’!” 老羌脸色骤变,骨杖往地上一顿,“波斯人抓了雨林土着,逼他们在水下敲鼓,引吞噬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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