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殖菌团的黏液还在往下滴,苏砚刚撑着断裂的石梁爬起来,眼角余光就瞥见道红光闪过 —— 扎伊姆攥着温热的玉佩,正往密道里钻,红宝石戒指在幽暗里亮得刺眼。
“别跑!”
血脉金光顺着苏砚的手臂暴涨,刚冲出两步,密道入口突然喷出股青灰色毒粉。粉末落在石地上 “滋滋” 冒烟,竟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正是波斯特制的腐殖毒。
“没用的!” 扎伊姆的狂笑从密道深处滚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这玉佩本就是波斯王室的圣物,你们这些外乡人配不上!”
“沙棘油!”
青禾的吼声及时响起,她猛地扯开羊皮袋,浓稠的橙黄色油雾泼向毒粉。两种液体相撞的瞬间,白烟 “腾” 地升起,毒粉竟被中和成无害的黏液。“密道通腐殖沼泽!他想坐船逃,快追!”
众人踩着黏液冲进密道,尽头果然连着片浑浊的沼泽。扎伊姆正跳上艘挂波斯旗帜的小船,船夫抡着木桨拼命划,船尾拖出的黑水印里,还缠着未断的腐殖藤。
“看箭!”
娜仁的弓弦 “嘣” 地响了,裹着沙棘油的箭簇擦着扎伊姆的耳朵飞过,精准射穿船帆。帆布撕裂的脆响中,扎伊姆气急败坏地回头,突然将玉佩按在船板上 —— 碧绿的微光闪过,沼泽下瞬间传来 “咕嘟” 的冒泡声。
“不好!他在滥用麦脉之力!” 李肃挥刀斩断缠上船尾的腐殖藤,却见更多藤蔓从水下钻出来,像无数条黑蛇缠向众人的木筏,“再这样下去,沼泽的麦脉会被搅乱!”
苏砚突然闭眼,将掌心的混种麦种(黑土沙枣 + 雨林活水)贴向玉佩残留的温度。血脉金光注入种子的刹那,他猛地扬手:“用麦脉反制麦脉!”
金黄的麦种落在水面,遇水即发的根须如锁链般窜出,死死缠住波斯船的龙骨。船身猛地倾斜,扎伊姆差点摔进沼泽,他疯了似的抓起舱底的毒粉袋,狠狠砸进水里:“给我枯!”
毒粉扩散的涟漪中,苏砚的麦根果然开始发黄枯萎。“活水麦!快用活水麦!” 青禾急得掏出备用种子,这是木卡姆临行前给的抗腐种,撒下去的瞬间,嫩白的根须立刻接替枯萎的部分,重新勒紧船身。
就在这时,沼泽深处突然传来 “呜呜” 的号角声。
十几艘独木舟冲破芦苇丛,箭雨般射向波斯船。为首的少女穿树皮衣,胸前挂着串野生麦种项链,石矛直指扎伊姆的咽喉:“放下偷来的圣物!不然让你喂沼泽藤!”
扎伊姆却突然笑了,举着玉佩晃了晃:“我是来帮你们激活麦脉的!这些外乡人抢了你们的活水泉,还想偷圣物!”
少女的石矛立刻转向苏砚,眼底的敌意像淬了毒:“你们的麦种有黑土的焦气,是‘毁脉者’的同伙!去年就是穿这样衣服的人,毒死了我们的祭司!”
“等等!” 苏砚赶紧按住要拔刀的娜仁,指尖划过胸前的骨袋 —— 那是老羌留下的守树人信物。骨袋刚露出来,少女胸前的麦种突然 “沙沙” 作响,与骨袋里的种子共鸣起来。
“这是守树人的麦种!” 少女的石矛猛地垂下,突然跳下独木舟,对着苏砚深深鞠躬,“我是雨林麦脉守护者阿雅,之前认错人了。波斯人三个月前就来了,用毒粉污染了活水泉,还抓了我们的新祭司!”
木筏上的土着们纷纷放下石矛,有个老土着指着沼泽中心的黑影:“那是枯麦岛,本源麦核就在岛上。波斯人逼祭司画地图,说要拿核造‘麦脉炮’,统一所有麦种!”
苏砚的玉佩突然发烫,与阿雅腰间的活水藤共鸣。碧绿的光映出沼泽下的脉络:“活水泉能净化腐殖菌,还能强化混种麦种。我们帮你们夺泉救人,你们带我们登枯麦岛,如何?”
阿雅立刻点头,石矛指向西方的芦苇丛:“成交!月出时活水泉的守卫最少,我们从侧面包抄!”
月芽刚挂上树梢,众人就摸到了活水泉。泉眼被波斯刀客围得严严实实,帐篷里传来祭司虚弱的咳嗽声。阿雅示意众人伏低,自己吹了声短促的口哨 —— 独木舟突然从芦苇丛冲出,石矛如雨般砸向刀客。
“左边有毒粉桶!右边是弓箭手!” 阿雅的喊声刚落,娜仁已经带着烈风勇士冲了过去。青铜刀劈开帐篷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 里面根本没有祭司,只有张画着枯麦岛机关的羊皮图,上面盖着波斯王室的印章。
“陷阱!” 沈砚的铜算筹猛地砸在地上,“快退!”
话音未落,四周的芦苇丛突然炸响,无数波斯刀客涌出来,为首的正是扎伊姆。他举着玉佩狂笑,骨杖往泉眼旁的石柱上一按:“苏砚,你以为我真的要逃?你的麦脉之力,刚好帮我激活吞噬者!”
石柱发出 “咔嚓” 的脆响,活水泉的水瞬间变黑,沼泽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比之前大了一倍的腐殖吞噬者破土而出,藤臂上的倒刺闪着寒光,菌核泛着诡异的紫光 —— 它吸收了毒泉水,进化得更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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