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殖藤的尖刺擦着娜仁的兽皮靴划过,带起的黑黏液 “滋滋” 腐蚀着地面。苏砚刚跟着麦根指引冲进雨林深处,脚下的黑土突然隆起,无数褐黑色藤蔓如睡醒的毒蛇破土而出,最粗的那根径直缠向娜仁的脚踝 —— 藤身布满倒刺,刺尖挂着的黏液滴在草叶上,瞬间将叶片烧出洞。
“是腐殖藤!” 老羌的骨杖狠狠砸向地面,骨袋里的麦种跳得撞出脆响,“普通沙枣粉没用,得用活水麦种!这藤靠吸活物生机活,水麦根能反吸它的黏液!”
青禾早有准备,猛地扯开陶罐封口,金黄的活水麦种撒向藤蔓。种子遇黏液瞬间发芽,嫩白的根须像无数小手,顺着藤身疯狂攀爬。腐殖藤剧烈颤抖起来,缠在娜仁脚踝上的部分 “哗啦” 松开,缩回土里时还在不停抽搐,像是被烈火灼烧。
“快撒种开路!” 青禾又摸出半袋沙枣麦种混进去,“加了沙枣种的抗腐性,能撑得更久!”
苏砚的玉佩突然浮到半空,温润的绿光穿透瘴气,直指藤蔓最密集的方向。他攥着玉佩往前冲,金光扫过之处,腐殖藤纷纷避让:“扎伊姆往神殿跑了!他在赶时间激活吞噬者,玉佩感应到献祭麦语了 —— 和黑土祭司的仪式一模一样!”
瘴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李肃刚要抬手擦汗,突然捂住口鼻,脸瞬间涨成青紫色:“瘴气有毒!”
话音未落,两名锦衣卫 “扑通” 倒地,嘴唇发紫,手指抠着喉咙却发不出声。胡力骂了句 “娘的”,转身从货箱里拖出个大麻袋,甩出十几副浸过沙棘油的麻布面具:“幸亏抢了波斯商人的存货!快戴上,这油能挡腐殖毒!”
娜仁的勇士们立刻将面具分给伤员,自己则掏出皮囊,把沙棘油往口鼻上抹。阿古拉(娜仁的侄女,刚加入队伍)抹油时手一抖,皮囊掉在地上,油洒在腐殖藤的断茬上,藤茬竟 “滋啦” 冒起黑烟。
“沙棘油能烧它!” 阿古拉眼睛一亮,捡起皮囊就要往藤丛扔,被苏砚拦住。
“省着点用!前面神殿周围全是这玩意儿。” 苏砚指着前方的黑影,“看,神殿的尖顶!”
众人拨开最后一片藤蔓,腐殖神殿赫然出现在眼前。灰黑色的石墙爬满枯藤,正门被十名波斯刀客守得严严实实,刀客腰间的红宝石令牌在瘴气中闪着冷光。殿内隐约传来土着的哭喊,还有扎伊姆嚣张的吼声:“祭司!快点仪式!苏砚他们快到了,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绕去侧门!” 沈砚突然拽住苏砚,铜算筹指向神殿西侧,“那里的石缝能看到殿内,先摸清情况!”
侧门的石缝刚好能容一人窥探。苏砚贴上去,殿内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 中央的腐殖祭台上,绑着十名穿树皮衣的雨林土着,每人胸前都挂着野生麦种,麦种已被黑黏液染得发黑。扎伊姆举着跨洲残片,正对着戴骨面具的波斯祭司大喊:“再快点!我能感觉到吞噬者快醒了!”
祭司挥起骨杖,祭台下方的黑土开始翻涌,无数细小的腐殖菌孢子飘出来。土着们的皮肤瞬间泛起黑纹,凄厉的哭喊穿透石缝:“麦神救我们……”
“他们在用活人喂菌母!” 娜仁的青铜刀攥得发白,就要冲进去,被苏砚死死按住。
“等青禾准备好混种。” 苏砚盯着祭台上方的石梁,“我从上面绕过去吸引注意力,你们趁机救人。老羌,你给我点能伪装的东西 —— 腐殖藤不攻击枯物,对吧?”
老羌递过一把枯藤:“缠在身上,再撒点沙枣灰,藤类根本不会理你。”
青禾正快速调配 “水麦 - 沙枣混种”,往里面淋沙棘油时手都在抖:“这样能增强抗腐性,撒到祭台上,孢子就没法靠近土着了。” 她把调好的种子塞进苏砚手里,“小心点,菌母的孢子沾到就完了。”
苏砚攥着混种袋,借着枯藤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神殿后方。石梁上布满苔藓,他脚踩稳后,突然踹碎上方的石缝,纵身跳了下去。玉佩金光暴涨,刚落地就弹开两名扑过来的波斯刀客:“扎伊姆!你就这点能耐,只会用活人献祭?”
扎伊姆转头怒喝,红宝石戒指闪着红光:“晚了!腐殖吞噬者马上就要醒了!这十个土着的生机,刚好能喂饱菌母!”
“未必!”
青禾带着众人冲进来,活水麦种撒向祭台。麦种瞬间发芽,织成绿色的屏障,将飘来的孢子全挡在外面。娜仁的勇士们挥刀斩断绑着土着的藤条,阿古拉抱起个吓得发抖的孩子,往他嘴里塞了粒沙枣种:“别怕,这是能活的种!”
沈砚趁机贴到殿壁前,指尖抚过墙上的壁画。壁画刻满古老的麦纹,最上面那幅画着 “七脉合一图”:黑土、烈风、雨林等麦脉原本连在一起,后来被一道裂痕分开,裂痕处标着 “单一耕种”;下方的画里,腐殖脉被画成 “伤口”,吞噬者是 “伤口结的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