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粒在半空凝实的瞬间,孙悟空的金箍棒先一步坠落在地。“咚”的一声闷响,不是铁棍砸在泥土里的厚重,而是像敲在一块绷紧的丝绸上——地面没有裂痕,反倒是溅起的0与1符文像水珠般弹开,有的落在草叶上,瞬间让枯草抽出新芽;有的粘在他的虎皮裙上,竟让磨损的边缘自动织补完整。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火眼金睛的灼热感还在,只是此刻看到的不再是妖邪的妖气,而是流淌在万物肌理下的“源代码”:远处的山峰轮廓是由无数“山”字符文堆叠而成,山间的云雾里藏着“风”“云”的代码流转,就连刚才吹散灵山废墟灰烬的风,都带着“动”字的残影。可当他的目光扫过自己刚落地的脚印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脚印陷在地面的代码纹路里,本该与周围的0与1融合,却在边缘渗出一丝极淡的黑色雾气,雾气落地的瞬间,竟凝结成了另一串脚印。
那串脚印比他的蹄印小一圈,不是妖的爪痕,不是神的云纹靴印,更不是凡人的布鞋印——脚印的边缘没有规则的线条,反而像被墨水晕开的墨迹,每一步都踩在源代码的“缝隙”里:踩过“山”字符文时,山峰的轮廓会短暂地扭曲成“石”字;踩过“风”字符文时,风会突然逆向吹起。最诡异的是,这串脚印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就像凭空出现在他的脚印旁边,朝着太阳升起的反方向,延伸进一片翻滚的“代码迷雾”里。
“规则外的东西……”孙悟空捻起一缕黑色雾气,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雾气在他掌心挣扎,竟想钻进他的经脉——那是不属于西游源代码的能量,比当年的六耳猕猴更陌生,比如来的掌中佛国更诡异。他猛地攥紧拳头,金色的“斗”字符文从掌心炸开,黑色雾气瞬间被灼烧殆尽,但地面的脚印却丝毫未损,反而又多了一步,像是在嘲讽他的无力。
他想起灵山废墟上空的新任务【重写西游】,执行者是他、唐僧、八戒、沙僧……可现在,除了他自己,其他三人连影子都没有。按照原有的西游代码,取经结束后,唐僧该在灵山讲经,八戒回了高老庄,沙僧驻守流沙河,可现在,他用火眼金睛扫遍三界代码,竟找不到半点关于三人的踪迹——就像他们被从源代码里“删除”了,又或者,被藏进了规则外的地方。
“先找沙师弟。”孙悟空扛起金箍棒,纵身跃起。流沙河在源代码里本该是“水”与“沙”的符文交织,可当他落在河岸时,却发现河面没有半点波澜,原本浑浊的河水变成了透明的“代码流”,里面漂浮着无数破碎的片段:有沙僧当年吃人的画面,有他戴紧箍咒的瞬间,还有一段从未见过的——沙僧拿着月牙铲,对抗一串黑色的脚印,月牙铲上的“降妖”符文正在被脚印里的雾气吞噬。
“沙师弟果然出事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穿透代码流,看到河底的流沙堆里,插着半截月牙铲,铲刃上刻着一道陌生的符文——不是佛门的“卍”字,不是天庭的“雷”纹,而是一个扭曲的“囚”字,符文周围的源代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变成黑色的碎片。
他刚想下河捞起月牙铲,河对岸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是那串规则外的脚印,而是熟悉的、拖沓的脚步声——八戒。
八戒穿着那件破旧的天蓬元帅战甲,肚子比以前更圆了,手里却没拿九齿钉耙,而是攥着一块破碎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高老庄的画面:高翠兰坐在院子里织布,可织出来的布不是丝线,而是流动的0与1,布面上还印着那串黑色的脚印。
“猴哥!你可算来了!”八戒看到孙悟空,像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跑过来,镜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俺老猪找你找得好苦!师父不见了,沙师弟也不见了,连翠兰都……都变成代码了!”
孙悟空捡起镜子,火眼金睛扫过镜面——镜子里的高老庄是“规则幻象”,是用篡改后的源代码编织的,布面上的黑色脚印每移动一步,高翠兰的身影就淡一分。“这镜子哪来的?”
“是从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手里抢的!”八戒喘着粗气,脸上的肥肉都在抖,“俺老猪本来在高老庄陪翠兰,突然来了个没脸的人,身上全是黑雾,一挥手就把翠兰变成了镜子里的样子,还说‘想救她,就去源代码核心’。俺跟他打了一架,没打过,只抢了这面镜子,他还留了串脚印,跟你脚边的一模一样!”
孙悟空低头看向地面——八戒的脚印落在源代码上,会激起正常的“猪”字符文,可那串黑色脚印却踩着八戒的脚印走,每一步都把“猪”字符文改成“囚”字。他突然明白,这串脚印不是在“走”,而是在“改写”——改写西游世界的源代码,把他们这些执行者,一个个困进规则外的牢笼。
“走,去找师父。”孙悟空把镜子塞进八戒怀里,“按照原代码,师父该在灵山讲经,现在灵山成了废墟,他肯定去了源代码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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