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南麓的紫竹林总漫着层淡雾,晨露坠在竹梢,沾了佛前香火的暖意,落在斗战胜佛的袈裟上时,竟未凝成水珠,反倒顺着锦斓袈裟的金线滑开,像被某种无形的力场托着。他盘膝坐在青石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头顶的金箍——这圈伴随他千年的金属环,此刻正泛着极淡的金芒,不是佛殿里香火映照的暖光,而是带着点冷意的、类似源代码流的细碎光点,顺着环身的纹路游走,像在破解某种封印。
“师兄,这打坐的时辰,可比当年在取经路上长多了。”沙僧的声音从竹外传来,带着金身罗汉特有的厚重感。他捧着个素瓷茶盘,茶盘里放着两杯灵山云雾茶,水汽袅袅,刚靠近竹林,斗战胜佛头顶的金箍突然“嗡”了一声,金芒骤亮,竟将茶盘上的水汽震得散成细雾。
沙僧脚步顿住,眉头微蹙:“这金箍……怎的不对劲?前几日在雷音寺见你时,还没这般异动。”
斗战胜佛抬手按住金箍,指尖触到环身时,竟觉出些微烫——不是凡铁受热的温度,而是类似代码运行过载的灼热,顺着指尖往经脉里窜,勾起他脑海深处一段模糊的影像:五行山下,如来的手掌化作六字真言压下来时,他看见掌纹里流动的不是佛光,而是密密麻麻的银色代码,其中有一段正与金箍的纹路重合,像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许是灵山的‘程序’在波动。”斗战胜佛收回手,声音比平日沉些。他接过沙僧递来的茶盏,茶水入喉,却没尝出往日的清甘,反倒品出点源代码紊乱的涩味——自三百年前封佛后,他渐渐能察觉这灵山的“异常”:佛殿梁柱上的雕刻,实则是循环运行的功德代码;罗汉们念诵的经文,是维持灵山系统稳定的指令集;就连这紫竹林的雾,都是“权限屏障”的具象化,只有达到佛位的“程序体”,才能自由出入。
沙僧在他身旁坐下,茶盏放在青石上,发出轻响:“你也察觉了?昨日我去藏经阁整理‘渡劫记录’,发现有三卷记录的代码被篡改过——原本该是‘罗汉渡劫需经三九劫难’,被改成了‘三七劫难’,而且修改痕迹很新,像是近百年内有人动过手。”
“谁有这权限?”斗战胜佛抬眼,金箍的金芒又淡了些,却在他眼底映出细碎的光点。灵山的源代码体系,由如来牵头、燃灯古佛与弥勒佛共同监管,寻常罗汉连查看权限都没有,更别说篡改。除非是……佛位以上的存在?或是某个突破了权限屏障的“异常程序”?
这话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灵山巡山罗汉领着两个持械的金刚快步走来,为首的罗汉面沉如水,见了斗战胜佛,却没像往常般行礼,反倒直挺挺站着:“斗战胜佛,世尊有令,请你即刻前往雷音寺——你头顶的金箍,触发了灵山的‘权限预警’。”
斗战胜佛指尖的茶盏顿了顿,金箍突然又“嗡”了一声,这次的金芒更盛,竟将他周身的袈裟都染成了金色,竹梢的晨露被震得纷纷坠落,在青石上砸出细小的坑——这不是他主动催动的力量,而是金箍自发的反应,像是在对抗某种外来的“调用指令”。
“权限预警?”他站起身,身高近丈的身躯在竹林间投下长影,“我乃佛位,金箍是当年世尊亲赐,何来权限异常?”
“世尊只说,你的金箍近期频繁与‘外部代码’交互,疑似突破了灵山的‘防火墙’。”巡山罗汉侧身让开道路,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请吧,若你不愿,我们只能‘强制押送’——这是灵山的程序规则。”
“强制押送?”沙僧猛地站起身,金身罗汉的佛光在周身亮起,“师兄是取经功臣,封佛三百年从未有过异动,你们凭什么……”
“沙师弟,不必。”斗战胜佛抬手拦住沙僧,目光落在巡山罗汉腰间的“执法令牌”上——那令牌上刻着的“佛”字,此刻正泛着与金箍同源的金芒,只是颜色更暗,像是被篡改过的代码。他突然想起三日前的深夜,自己在雷音寺外打坐时,曾看见一道银色的代码流从世尊的禅房里飘出,顺着房檐滑向藏经阁,当时他只当是灵山的“日常维护程序”,现在想来,或许就是那道代码,触动了金箍的异常。
他跟着巡山罗汉往雷音寺走,沿途遇到的比丘、罗汉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他,有的甚至下意识后退——在灵山的“程序设定”里,“权限预警”等同于“异常风险”,连寻常的佛光都不愿与他靠近。金箍的金芒始终未消,环身的纹路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看清纹路里流动的代码:不是佛文,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字符,与他当年在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教他七十二变时,在他识海里刻下的“形态修改代码”,竟有七成相似。
雷音寺的大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往日的诵经声,只有如来坐在莲台之上,燃灯古佛与弥勒佛分坐两侧,神色凝重。斗战胜佛刚踏入殿门,金箍突然“咔”地一声,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金芒从缝隙里窜出,直射向莲台之上的如来——不是攻击,而是某种“验证”,金芒在如来身前停下,化作一串跳动的代码,像是在等待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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