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陆平安把张薇往怀里紧了紧。卫衣湿透贴在背上,冷得像裹了层铁皮。他低头看怀里的人,嘴唇泛着青,睫毛结着薄霜,呼吸轻得几乎要融进雨里。
“别在这儿睡啊,”他低声说,“我可背不动两百斤的冰雕。”
腰侧的铁钩微微颤动,像有股看不见的电流顺着金属往上爬。陆平安摸了摸钩身,雨水冲掉表层锈渍,底下暗红色的纹路在月光下渐渐清晰——像张被烧过一半的地图。
“合着你还有导航功能?”他扯了扯嘴角,“早说啊,省得我高考地理不及格。”
他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半块泡泡糖,嚼软了黏在钩尖,蹲在地上用钩子在泥水里描地图轮廓。线条歪歪扭扭,方向却分明:一条断头路,尽头标着红点,旁边写着“青槐路7号”。
“废弃造纸厂?”他皱眉,“那地方早该拆了,怎么还留着?”
张薇在他怀里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卷着发梢,声音轻得像风吹纸片:“绳子……绑过我……”
陆平安没接话。他知道她状态不对,体温低得吓人,意识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往深处沉。他把她的手塞进卫衣内袋,又裹上自己的外套,咬牙站起身。
“行,咱不去旅游,去查案。”
他沿着铁路往城郊走,脚底踩着碎石和铁轨接缝,每一步都震得脚心发麻。远处造纸厂的轮廓在雨幕里浮现,锈铁门半塌着,门框爬满藤蔓,像被什么东西从里往外撞过。
铁钩蓦地颤了颤,钩尖指向厂区深处。
“你还真敬业。”陆平安嘀咕,“瘸叔要是活着,肯定得给你评个年度优秀工具奖。”
他一脚踹开侧门,厂房内部比想象中空旷。水泥地裂成蛛网,墙角堆着成捆麻绳,通体暗红,像浸过朱砂。他走近一捆,伸手一碰,绳结的手感熟悉得让他心头一跳——蝴蝶结打法,和张薇头发上那个一模一样。
“这玩意儿怎么到处都是?”他皱眉刚要细看,耳边突然传来黏腻的声响。
墙皮在剥落。
不是自然风化,是里面有东西在蠕动,撑得墙面凸起、龟裂,渗出暗红黏液。液体顺着墙缝流下,在地面聚成一滩,表面泛起涟漪,浮出张模糊的人脸,嘴唇动着,却没声音。
陆平安后退半步,耳钉烫得发疼。他赶紧把嘴里的泡泡糖取出来,嚼碎了抹在铜钱上,贴到耳边。
“尸语共鸣”是他在殡仪馆练的土法子——死人不会说话,但残留的怨念会在特定环境下回放。只要有点灵觉,就能听见那“录音”。
这次,他听见了。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封不住……她要醒了!快锁魂!”
紧接着是铁链拖地声,还有麻绳绷断的“嘣”响。
陆平安猛地睁眼,心跳一阵发紧。那声音……有点像瘸叔,却更年轻,更狠。
他往主控室走,门虚掩着,推开来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墙上挂满泛黄的照片,钉得密密麻麻,全是女孩,年龄从十岁到二十多不等,每张头顶都系着同样的蝴蝶结。
他的目光定在其中一张上。
是张薇。
生前的模样,穿着病号服,眼神空落落的,蝴蝶结系得一丝不苟。
“我操……”他喉咙发紧,手指无意识摸上耳钉,“这到底是哪年的事?”
主控台下压着半本烧焦的日记,封面只剩几个字:“1987.7.15”。他抽出来翻开,纸页脆得像枯叶,字迹被火烧得残缺不全。
“百鬼容器第9号……封印失败……唯以麻绳锁魂……”
他继续往下翻,血迹糊住了关键段落。刚想咬破手指滴血试符文,整栋厂房突然震动起来。
不是地震。
是活尸。
墙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是钢筋断裂的“咔嚓”声。三具活尸破墙而入,皮肤焦黑,眼眶里映出的却不是灰白死光,而是宋明琛的脸。
陆平安瞳孔一缩。
“被远程操控了?”
他赶紧翻日记找线索,可血迹太厚看不清。情急之下,把耳钉按在了血渍上。
铜钱瞬间发烫,血迹像遇了高温般蒸发,露出底下一行字:“……容器本体不可灭,唯寄魂于绳,以亲族精血为引,方可镇压……”
话没看完,活尸已经扑到面前。
陆平安抓起张薇转身就往密道跑,铁钩自动飞出去,钩尖划过地面带出火星,照亮了通道入口。
他冲进去,身后传来活尸撞墙的闷响。密道狭窄,只能侧身走,头顶滴水,脚底滑腻。他边跑边回头,确认张薇还在呼吸。
这时,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蝴蝶结松了一角,露出头皮边缘。
底下,一道淡金色的血管纹路一闪而过。
陆平安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细看,铁钩突然“嗡”地一声,自动吸住了通道口一根断裂的麻绳残段。
他低头,这熟悉的绳结打法,和张薇头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所以……”他喘着气,声音压得极低,“瘸叔当年封印的,就是她?”
密道尽头有光,是月光从破屋顶漏下来的。他抱着张薇冲出去,刚落地,铁钩猛地一震,钩身残留的焦肉碎屑遇水化成黑烟,盘旋一圈,像在行礼。
他站在雨里盯着那缕烟,忽然觉得后脑勺发痒。
想挠,又忍住了。
“叔,”他低声说,“你要是真有灵,就别光给线索,给点提示也行啊。”
张薇在他怀里轻咳一声,睫毛颤了颤,嘴唇动了动。
“绳子……不是用来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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