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陆平安赶紧蹲下，声音放轻。
张薇点点头，声音哑得厉害：“我梦见……你在吃抹茶冰淇淋，不给我买。”
陆平安一愣，随即笑了，眼眶却有点热：“那你现在醒了，要不要现场点单？我请你，红豆加双份，多放糖。”
她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但眼神软了下去，轻轻靠在他胳膊上。
宋明琛在远处看得牙根发痒，猛地抬手，从袖管里抽出一张血符，指尖一搓就要点燃——符纸边缘已经泛起红光。
陆平安立刻回头，铁钩往冰上一顿，声音冷了下来：“别逼我把你剩下的血瓶全砸了。你今儿靠这个续命，明天就得躺进冰棺里，信不信？”
宋明琛的动作顿住了，指尖的红光暗了下去。
风雪还在刮，九子碑的嗡鸣声越来越弱，只有脚下的冰层偶尔传来“咔嗒”声，像是底下有什么东西在翻身，让人心里发毛。
陆平安扶着张薇慢慢站起来，背对着主碑站定，目光扫过宋明琛的方向。右耳还在渗血，染红了半边卫衣领子，可他站得笔直，没再退后半步。
张薇靠在他身上，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走：“接下来……怎么办？”
他刚要开口，远处冰裂的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金属摩擦冰面的声音——
铛、铛、铛。
节奏很慢，却很稳，像有人拄着什么硬东西，一步一步从黑暗里走出来。每一声都踩在心跳上，让人莫名发紧。
陆平安眯起眼，握紧了手里的铁钩，指节泛白。
等那身影从风雪里走出一半时，他看清了——
黑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右脸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青筋暴起，像爬着几条蚯蚓。手里握着的，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桃木剑，剑身上还沾着没冻住的血。
是张昊。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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