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安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他把半块石敢当塞进怀里,顺手从兜里摸出最后一块泡泡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糖早没味了,嚼着跟砂纸似的。
“行啊。”他吐了口气,“既然人家都把路指到家门口了,不去串个门,也太不给面子了。”
瘸叔哼了一声:“别光嘴硬。你现在灵力耗得差不多了,站都快站不稳,还想着打上门?”
“我不去,谁去?”陆平安活动了下手腕,指节“咔咔”响,“总不能让您老人家再替我趟一遍雷吧?再说了……”他摸了摸空荡荡的右耳,“这玩意儿都豁出去帮我了,我要是怂了,它回来都得找我算账。”
瘸叔瞥他一眼:“你倒把它当兄弟了。”
“不然呢?”陆平安咧嘴,“它替我挡灾,我替它报仇,公平交易。”
两人并肩站在封印缺口前,背后是塌了一半的碑林,面前是慢慢平复的黑洞。金膜的微光映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瘸叔忽然问:“接下来打算咋办?”
“先查宋家祖地的布局。”陆平安盯着河面,“他们敢动河伯的封印,肯定不止这一处手脚。我得弄明白,他们是怎么绕开九子碑的。”
“有计划就好。”瘸叔点头,“我这船还能撑几个小时,送你到上游码头。”
“不用。”陆平安摇头,“您把这半块石敢当送来已经冒风险了,再留在这儿容易被盯上。您先走,我想办法混进宋家。”
瘸叔皱起眉:“你一个人?”
“人多了反而坏事。”陆平安笑了笑,“再说,我又不是去打架的,是去‘应聘’的。”
“应聘?”
“对啊。”他耸肩,“听说宋家最近在招风水顾问,待遇好,包吃包住,还发工牌。我一个大学生,专业对口,简历也过硬,不去试试多可惜?”
瘸叔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出声:“行,你小子现在是真能装了。”
“那是。”陆平安活动了下脖子,目光扫过还在微微震颤的金膜,“不过装之前,得先把这窟窿看好。”
他蹲下身,把半块石敢当轻轻按在缺口边缘。金线再次浮出来,跟耳钉残留的光膜连结成环,凑出个稳定的三角结构——黑气彻底被压下去,连一丝都没再冒出来。
瘸叔点点头:“暂时稳住了。但这东西……”
他话没说完,异变陡生。
金膜中央突然闪过一道裂纹。
不是往外扩,是倒着裂——从外向内,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封印内部,一点点往外划。
陆平安眼神一凛,手瞬间摸向了背后的铁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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