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着岩壁边缘，一点一点蹭到平地。
眼前突然亮起来。
山顶立着座巨大的环形祭坛，直径怕是有几百米，全由黑色石砖拼成，砖缝里填的不是泥灰，是细细的骨粉，风一吹就飘起来。祭坛中央竖着根柱子，说是柱子，其实更像某种巨兽蜕下的鳞片熔在一起，表面爬满裂纹，时不时闪过丝暗红光晕，跳得像心跳。
祭坛顶端站着个人，披着黑斗篷，背对着他，手里的桃木剑剑尖朝下，插在块刻满符文的石碑上。
是张昊。
他正低声念着什么，声音顺着风飘下来，断断续续的，可每个字都像小针扎在陆平安头皮上，让他发麻。
陆平安伏低身子，躲到祭坛边缘一块凸起的石墩后面。刚喘两口气，后颈的水晶镜突然烫得厉害，镜面里浮现出幅画面——是整个山体的结构图，像地下拍的X光片，连石缝都看得清清楚楚。
七处红色标记在图上闪，全集中在祭坛下方，像早就标好的爆破点。中间还有个金色光团，正慢慢膨胀，晃得人眼晕。
“十分钟……”镜中人影的声音轻得快听不见，“它就要醒了。”
陆平安盯着那幅图，又抬头看祭坛中央的鳞片柱——那红光跳动的频率，确实跟心跳一模一样。
“它是谁？”
没回答。
他再摸水晶镜，镜面已经凉透了，裂痕又多了两条，人影没了，只剩点微弱的红光在深处闪，像快灭的炭火。
他攥紧断腿骨，指甲抠进掌心，渗出血也没知觉。
远处，张昊缓缓抬起手，桃木剑从石碑里拔出来，离地三寸高，剑身“嗡嗡”地响。祭坛四周的地缝开始渗黑水，冒着泡，散发出福尔马林混着腐肉的味道，呛得人睁不开眼。
陆平安慢慢从石墩后起身，右脚往前挪了半步。
就在这时，水晶镜猛地一震。
镜中人影又浮出来，这次只说了三个字，声音里全是急意：
“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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